我叫歐陽風,與《射雕英雄傳》裏的西毒歐陽鋒的名字有諧音,但人家那是武功宗師,我隻是一個別人看了三次都記不住我的尋常人而已。
聽我爸說,在我出生前一天的晚上,風刮得異常猛烈,怒吼的狂風刮倒了村西頭三黑家剛搭建好的用來存放玉米的鐵皮棚;刮飛了村東頭二蛋家放在院子裏的一個剛買來準備盛油的大塑料桶。
村北頭張老太太家的三隻下蛋的老母雞被刮上了天,村南頭的村道上,喝得醉醺醺的騎自行車回家的瘸子彪也被連人帶車刮進了道路旁邊的水溝裏,幸虧當時的水不深,不然,那天晚上全村都得到瘸子彪家裏去吃席。
當然,我家也未能幸免於難,這個村百年未遇的狂風把我家的豬圈也刮倒了,砸死了那頭我爹娘精心喂養的,遍體通白,二百來斤重的公豬。
地麵上飛沙走石,碎屑連同塵土在半空中瘋狂地旋舞著,天空一片焦黃。
當村民們都在屋子裏避風同時也在談論這場惡風時,村裏傳來一陣刺耳的哭喊聲,村民們出去一看,原來是住在村子中央的馬蘭花,她頭發散亂,赤腳疾走,聲音悲切,一問,才知道她三歲的兒子被風給刮丟了。
丟了小孩,在村中可是大事,村民們趕忙頂著風成群結隊的幫其尋找,最終在村中的一個舊柴草垛邊發現了那個瑟瑟發抖的孩子,原來這個孩子在外麵玩耍,被風刮得迷了路,找不到家了,便跌跌撞撞的來到這個柴草垛邊躲避大風。
所以,第二天,在我出生之後,我爹沒有絲毫猶豫,給我起了個名字叫歐陽風,小名風兒,以此來紀念我們村那場絕無僅有的狂風。
出生後的我相貌奇醜,這不禁讓我爹懷疑 ,我是不是那頭被倒了的豬圈砸死的公豬投胎轉世過來的,不然怎麼會這麼醜呢?
聽我娘說,在我們村裏,無論是婦女或是勞動力,都喜歡抱抱別人家的娃兒,胖乎乎粉嘟嘟的,可愛,當然,娃兒的父母也樂意自己的娃被人抱抱,過百家手,長大有福氣。
但我娘說她抱著我出門耍的時候,村裏沒有一個人願意抱抱我,說我一咧嘴,別人就嚇一跳,看不出我究竟是笑還是哭。我爹說,別人家孩子的五官都很團結,和諧地共同維護著俊俏的麵容,而我的五官都很任性,各自為政,由此,散亂的五官構成了醜陋的麵容。
但哪兒都有好心人,村裏的一些老太太看到我的模樣後勸我爹娘說,小孩子小的時候長的醜那是因為還沒有長開,過幾年大了就好了,女大十八變,男孩子也是如此。
不幸的是我的長相沒有應驗那幾個老太太的話,長大之後的我依然還如同小時候那樣醜。
我娘每次看著我的臉都長籲短歎,嘴裏總是不由自主的叨叨著,“這孩子以後咋找媳婦啊!”
於是,村裏又有幾個好心的老頭勸我爹娘說,男孩子長相不是最重要的,隻要他有本事就行了,男人注重的是本領,是才華,古人不是說過“郎才女貌”嗎?
可後來的我再次辜負了那幾個老頭的好心,到了上學的時候,我不僅沒有才華出眾,成績反而還不如一般的學生。雖然我學習很努力,但試卷上總考不出理想的分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