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奇怪,以張清綾的感知來說是不可能看走眼的,陸羽的身體已經沒了氣息,連心髒都停止了跳動,是已死之相,但現在看來隻是一種假死的能力嗎?
見還有挽回餘地,張清綾坐在一旁默默等著,等待奇跡發生。
或許是奇跡發生了,亦有丹藥成效在裏麵,空地無主的寒氣如海納百川般彙入陸羽的身體,死寂了許久的心髒又重新跳動,將血液傳遞至身體各個部位開始流動。
張清綾感受到這一異常,伸手摸向他的手腕,“脈搏雖然很微弱,但總算是活了過來。”
這一刻她緊繃了數時辰的神經終於得到緩解,而從陸羽的安危狀況脫離出來張清綾,頓時心頭湧上疲憊感和疼痛感。
因為神情太過專注,導致忘卻了自身已舊病複發。
在對付淨善時高強度釋放雷係命魂所帶來的力量,剛被雷擊木所壓製下去的雷息又有了冒頭之勢,再加上使用請魂符的後遺症,她已無力對抗雷息。
狂暴的極雷在張清綾的身體裏肆虐,灼熱的炙感幾乎要毀滅她每一處皮膚,整個人的體溫極速上升,如同一個人形火球。
張清綾下意識想要握住身旁可以降溫的碎冰,可與之交臂的寒氣紛紛避之不及。
連它們都害怕張清綾身上那股雷疾,都在無意識的避讓。
“我有這麼討厭嗎?”張清綾微微失神,像是在懷疑自己。
自從命魂變異失敗,跌落聖女之位的神壇,就逐漸有熟悉的人遠離自己,宗門弟子,長老,甚至家族表親,長輩,她就像一個不祥之物,被所有人拋棄冷淡,以至於堂堂道宗嫡係竟一人出宗,來如此之偏遠的地方尋找雷擊木。
而樂觀的外表更多是為了隱藏孤獨,她不想讓唯一心疼她的爺爺擔心。
就在張清綾準備再次獨自抗下這份痛苦,一股陰冷的觸感爬上她那傷痕累累的小腿。
放在平時,與她屬性相反的力量一定會使她感到不適,但如今身受自身雷疾摧殘,這股陰冷反而是中合了雷炙,讓她好過了些許。
“陸師弟...”
張清綾順著感覺看去,隻見仍在昏迷狀態的陸羽下意識將手伸來,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失落,想要給以安慰。
雖是初出道宗的少女,但也懂得男女有別,可此時陸羽的手觸碰到小腿,她的心裏卻升不起反感,反而那股寒冷仿佛是接觸到上癮的毒藥,令她想要接近。
“就一下下,陸師弟應該不會介意的吧?”
張清綾掙紮著,似乎是在告訴陸羽,又像是說服自己。
她懸空的手停在兩人的中間頓了數秒,在某一刻下定決心,迅速貼緊陸羽的後背。
手掌傳來的寒氣鎮住了部分炙痛,也抹去了一絲羞恥感。
張清綾嚐到甜頭,進一步靠近,幾乎將整個身體貼了過去。
達到悟域境的雷霆也唯有同為悟域境的寒冰來壓製,正因為陸羽有過壓製雷疾而又無礙的經過,她才敢放心依靠陸羽的寒氣來暫時抑製。
極寒中和炙熱,陸羽的身體就像一個源源不斷生產寒氣的冰塊,令她愛不釋手。
“真想讓時間就停在這一刻,不再忍受赤雷灼傷,不用擔負道宗嫡係的職責,遠離一切紛擾...”
張清綾如此想著,依偎在陸羽身上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