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血。
兩滴。
然後變成一長串的血痕,被人蹭髒,塗抹出淡紅色。
雪白地表上的血跡如此顯眼,陳尺停下腳步,鞋尖踩在融入雪的血滴上。
“有人受傷了。”她道,年輕人目光掃過四周的建築,感覺鼻端前有一股隱約的血腥味。
“而且離我們不遠。”陳藥聲音很輕,她順著那一串猩紅的痕跡,走向一間餐飲店,“傷得不輕,血還很新鮮,離我們很近,有可能就躲在……”
她微揚下頜,示意道:
“有可能藏在這間店鋪。”
“有沒有可能是陷阱。”
一把美工刀在陳尺指間轉了個圈,“以受傷玩家為餌,誘引別人去收割人頭,再然後被偷襲殺死。”
“哦,這簡單。”陳藥微笑著貼近,她的唇貼著對方耳尖,開開合合間,溫熱的氣息帶著微啞的聲線質感,輕撓著陳尺耳膜。
……
女孩躲在角落,死死捂著嘴巴,渾身顫抖著。
外麵的人……走了嗎?
身上的傷口在源源不斷流著鮮血,箭矢穿透了她的小腹,血不要命地流。
哆哆嗦嗦的痛呼和熱氣一齊從她嘴裏泄露,女孩滿身鮮血,雙眸中滿是不甘與恐懼。
她還不想死……
店外的聲音漸漸消失,她踉蹌著起身,勉強摸出口袋裏的紙條。
腦中開始回想著這一切:她在手機中病毒後,桌麵就多了一個遊戲軟件,叫做「死亡遊戲」,根本無法刪除。女孩試過換手機,那軟件卻如蒼蠅般糾纏著她……最後在一個深夜,她惱怒地砸碎手機時,意識也隨之模糊碎裂。
再睜眼,就到了這極寒之地。
詭異的生物在陰暗角落虎視眈眈,零度之下的絕對低溫分分鍾能凍死人類。遇到的「玩家」都是十惡不赦的殺人犯,身體素質強得出奇,她曾親眼看見一個壯漢用刀將人劈成兩半。
口袋中的紙條也被鮮血染紅,幾行遊戲提示下,那條鮮紅的字好像吸飽了血液,越發鮮豔刺目起來。
太不公平了……憑什麼,憑什麼要……
她廢了那麼多力氣活到第三天,她還不想死。
傷口的疼痛牽扯回思緒,女孩把紙條重新藏好,伸手扶著牆,一步步向外挪去。
這裏不能再待了,得找個安全的地方。
她一步步挪到店鋪的後門,拿出小刀割向著纏繞門鎖的繩子。
刀刃和麻繩摩擦間,前門忽地傳來一聲響。
咚。
像是什麼東西敲在門上的聲音,又像指節扣門。
女孩動作猛地僵硬了。
……不行,不行,不能走後門,如果那人沒走,肯定在門後躲著。
女孩的目光鎖定在塌陷天花板的通風管道上。她手腳並用爬上廚台,將上身探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