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繞著神壇走了不止四圈,每一圈都仔細觀察卻毫無發現,除了神牌前那嫋嫋煙香。
廟宇裏麵並不是全封閉的,看那煙香飄去的方向便知這廟宇是有通風的地方的,隻那地方或許不容人通過。
她收起了視線,凝眉思考。
這螢花以蔡家血滋養,段路崇也隻知這麼多,他隻道當他還是小孩的時候這螢花便被製成了粉末,他是連螢花的原物都沒見過,隻能從那僅有的圖片和壁畫去觀摩,但毋庸置疑的,螢花確實是一種植物。
有根段,有莖葉,有花朵。
按常規經驗,這隻要是一種植物,甭管它是否罕見,按它這種生存方式鐵定離不開它物的傳播,不然它便不能存活至今。
至於它物是什麼……
她抬頭看向沐宴辰與司徒睿,“你們幫我想一想,這裏有什麼東西能幫助這螢花繁殖,若按段路崇的說法,這東西古早時期便長在這處,隻後來蔡家搬到這裏截取了這東西的種植權,且把周遭的都毀於一旦,這螢花才成為了蔡家所有,且我想若這螢花是由蔡家的血滋養,而古早時期又長於山野,那這東西就不是隻蔡家的血能養,或許是有其他東西的血液去滋養著的。”
“你推測的有理。”司徒睿點了點頭,“隻你推測的是長於野外時的螢花,那若有什麼能幫助它繁殖的,那也應是能存活至今的活古物了,這東西有那麼好找嗎?”
他擔憂地看了眼沒有什麼表情,猶如置身事外的沐宴辰。
確實,沈昭低下了頭,這東西真的不好找,她都已經繞著神壇走了那麼多圈了,卻一樣生物都沒發現……
略一沉默後,沐宴辰便道:“讓其他人進來,把廟宇的通風口給打通了,我們到外麵去找。”
司徒睿不疑有他,直接吩咐尾隨的黑衣人進到內殿來,那些人早有準備,各式工具一應俱全,為了防止灰塵擴散做了圍蔽。
沈昭和沐宴辰就那麼隔絕於帷幕之外,隻聽裏麵的器械轉動,發出了轟鳴聲,開始了。
沈昭抬眼看向沐宴辰,他就靜靜地立在她的旁邊,到了廟宇後似乎話都少了許多,在僅有的照明下,沈昭還是發現了他些微的不同。
他的臉色似乎比來時又蒼白了幾分。
這不是一件好事,她蹙起眉頭,臉色凝重,手伸了過去就要夠到沐宴辰的脈搏時,他像是不經意地轉了身,她的指腹落了個空。
顫顫巍巍的懸在空中,臉上無甚表情,可眼裏卻是濃重的悲慟。
像夜裏的湍流,經過九曲十八彎到達了盡頭的深海。
“沐宴辰,”她輕聲問,“你是不是毒發了?”
廟宇裏隻有機械在馬不停蹄運作的聲音,嘈雜,卻越發襯得這邊的氣氛詭異非常。
嘀嗒嘀嗒,秒針在動著,沈昭麵對沐宴辰的背麵而立,似乎風聲也大了些,帶起了他們的衣袂,在空中曳動。
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
沈昭的心髒仿佛被捏緊了一般,她一步步走過去,每走一步都像被千斤墜拖著異常艱難,可她還是走到他的身後,伸手抱住了他直挺又瘦削的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