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丁大有在山腳下撿了個小媳婦回來。”
“真羨慕啊,這等好事咋就被這丁大有這廝撞到了!”
小小煙靄村,誰家有點兒風吹草動都清楚的很,偶然發生一件新鮮事,立馬能滿村傳了個遍。
有好事者偷爬丁大有家牆頭,腳下踩著梯子也不管站沒站穩,急急探頭探腦看進去,好像真能隱隱約約有年輕女人的動靜,仿佛是看到此女子身材嬌小瘦弱,臉倒是模糊看不清。
院門外也站了些人,都是些村裏遊手好閑的,怕被丁婆子拿著棍棒攆,不敢進院子,就在門口張了幾眼,正三三兩兩嬉笑。
迎麵碰到扛著麻袋的丁大有,走路帶風,比以往哪一次見到都抖擻,有輕佻的大聲笑道,“喲,大有,今天收獲不錯呀!喜酒啥時候擺,大家夥可都等著呐!”
丁大有揮揮手,沒搭話,滿臉的笑意怎麼也藏也藏不住,把圍觀的都轟走後,他在門口躊躇會,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想想又理了不存在的衣領,推開院門走進院子。
此時正值初春,向陽的角落裏隨意的灑些種子,三三兩兩的鑽出了不知名花朵兒,有粉的有紫的,給小院添了幾分色彩,細細嗅來,仿佛有淡淡花香, 給小院平添了幾分溫馨之意。
靠門裏坐著的是一位五十上下的老婦人,聽到動靜,知道是自家兒子回來了,頭微微抬了,手裏的活計卻沒停,
“灶上的餅子還熱著,拌了碗菜心就著墊幾口,晚飯要遲點,你謝家侄兒滿月酒,大家夥晚上定都湊熱鬧去,估計酒是沒得少,你可不能一勸就喝,明個起了有你難受的……”
一聽老娘的話頭止不住了,丁大有也不敢反駁,飛快的扛著野物,鑽進廚房裏。
半晌,丁大有端著飯碗,坐到了丁婆子身邊,悶聲啃了幾口餅子,使勁咽下去,低聲問到:\\\"娘,裏屋的,咋樣了?\\\"
\\\"還能咋樣,端進去的糧食也沒吃幾口就放著呢,盡是糟蹋糧食。醜話可說在前頭,家裏可不養閑人!\\\"
頓了頓,又語重心長道\\\"大有啊,我看這姑娘可不像個普通人,萬沒有留下來做農戶媳婦的心思!前個兒相看的劉家托你翠華嬸子回信了,我看這回一定能成—你也拾掇拾掇,早日給娘娶個媳婦回來,生個大胖小子,娘也能安心到底下見你爹咯~\\\"
丁大有平日裏不敢頂撞丁母,今天倒是鼓起勇氣,堅持道;“娘,我就要她,旁的誰都不要。”
丁母瞧著他沒出息的樣,氣不打一處來,可總歸是自己親生的,又舍不得說了重話。
母子倆嘴裏說的這名女子正是柳馨。
屋裏,柳馨睜眼,這會兒原身還沒有因為一碗糖水被送入萬劫不複,一切都還來得及挽救。
原身父親乃是這淩江國的開國恩科狀元柳宗韌,高祖愛才,柳父深受重用,不到四十歲,便官拜左相,一時權傾朝野。老淩江皇年事漸高,膝下三位皇子正值壯年,盯著同一個位置,暗裏爭鬥漸漸擺上明麵,愈發白熱化。
柳相便成了三人爭鬥的香餑餑,怎奈他一路官運亨通,從不靠左右逢源,性子甚是耿直,某次在朝堂上一次性參了三位皇子一本,不得不說委實是個“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