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夏元辰。”他重複了一遍,想了想又接著道:“字後樂”。
“後樂。”越青青將這兩個字在嘴邊轉了一遍,忽然抬眸一笑,有些忍俊不禁:“那我以後便叫你辰哥哥吧。”
夏元辰望了她半天,才緩緩吐出一個字。
“好。”
真是惜字如金。
而長公主回到房間後,紅色的紗帳遍布周圍,她似乎總是格外鍾情紅色一些。
她坐在梳妝台前,盯著鏡中的自己,頭上的發飾被丫鬟一一拆下,明明滅滅的燭光映射在長公主臉上,掩住了她眸中的洶湧。
“駙馬回信了嗎?”
“還沒有,王二已經加急送了,隻是路途遙遠,怕是……”正在給長公主梳妝的大丫鬟有些遲疑的開口說道。
“安寢吧。”長公主垂下了眉眼卻沒有再說什麼,攏了攏頭發便躺在了榻上。
那個大丫鬟順從的熄滅了幾支蠟燭,帶著周圍的小丫鬟退下了。
“沈明月”,夏安寧躺在床上,嘴中念叨了幾遍,神情之間竟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皇上不肯討回的公道,我自己討,我的青青,決不能白白受罪。
朝堂上頓時一片洶湧,京中人人自危,連各種宴會都少了不少,生怕惹怒了幾位大佬,遭受飛來橫禍。
可越青青所居的小院卻還是一片風平浪靜,毫不知外界的風雲,越青青每日的日常便成了與六皇子培養感情,若說有什麼煩心事,倒也隻有此刻了。
“辰哥哥。”越青青可憐兮兮的看向夏元辰,語氣中隱隱帶了些討好,像一隻貓兒努力的散發萌感,期待主人的饒恕。
真可愛。
六皇子想到,但麵色仍然沒有變化,反而將手中的藥碗往前遞了遞。這一刻的角色好像顛倒了過來,強勢的變成了他。
見越青青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六皇子垂下了眸,睫毛掩住了眼珠,看起來頗有幾分可憐的味道。
“郡主若不願便算了,總不過是再……”
他語氣未盡,話中的可憐任誰也能聽出來。
算準了越青青就吃這一套。
果然,他話還沒說完,越青青拿起他手中的藥碗,一臉英勇就義的表情,顫著手仰頭一飲而下,動作行雲流水,看的六皇子都沒有反應過來。
“水,水……”她麵色扭曲的說道,嘴中的苦味似乎蔓延到了每一個神經,苦的她渾身發顫。
夏元辰飛快的往她嘴裏喂了個什麼,卻不是水,越青青嚼了兩下,蜜餞的甜味慢慢取代了蔓延的苦。
“還吃嗎?”六皇子手上捏了一個蜜餞,看著床上的人影問道。
“吃。”越青青堅定的說道,直到甜味完全把苦味遮住,滿嘴都是香甜的氣息。
她再次捏了一個他遞過來的蜜餞,卻並沒有放在嘴裏,而是趁他張嘴的時候飛快的塞進了他的嘴裏。
“甜不甜?”她笑著問道,語氣裏似乎也散發著濃濃的甜蜜氣味。
他怔了怔,下意識嚼了兩下,知道感覺甜味在他嘴裏蔓延才後知後覺的說道:“甜。”
她看著他,猝不及防的笑了起來,一時間屋中笑聲陣陣。
六皇子呆坐在一旁,似乎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笑的。
從小在吃人的皇宮長大,他很是少年早成,也早早的明白了自己來長公主府是因為什麼,所以處處小心,事事謹慎,唯恐做錯什麼。
可越青青不願如此,一方麵盡其所能提高他的待遇水準。
一方麵處處逗弄,隻弄的他麵紅耳赤,囁嚅不言,偏她還在一旁笑的花枝亂顫,每每弄的六皇子不知作何反應。
骨子裏養成的謹慎和小心都被衝散了不少。
長公主倒是日日來看越青青,但時間都不長,往往待一會便風風火火的走了,越青青還是碰巧才聽到下麵的人說長公主與皇後的人最近戰的火熱,仔細打探了幾番才知道。
此次長公主是鐵了心要扒下皇後身上一層皮,最近整個京城都一片風聲鶴唳草木皆兵,聽說沈家丟了好幾個官職,連皇後管理六宮的權利都被太後卸了,當然,越家也沒有落得什麼好處,同樣被撤了好幾個官職。
總的來說是旗鼓相當,可兩家現在打出了火,針鋒相對,寸步不讓。皇上倒是慣常逃避了起來,隻在一些官員證據確鑿無可抵賴時賜罪,而撤去的官職都不敢賜予兩家,生怕有所偏頗,隻在朝中找了幾個新晉進士晉了官。
驚得越青青出了一身的冷汗,原書中便是因為越青青的死引起越家與沈家的爭鬥,越打越上火,最後兩敗俱傷,最後才給了那些人機會。
她也沒心情養病了,趁長公主在家連忙去尋長公主,一定要讓這次的火殺下來。
春華園。
“我不同意,你為何要這麼想?”長公主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越青青。
“娘親,越家和沈家旗鼓相當,在鬥下去對雙方都沒有好處, 不如就此平息,也免得最後兩敗俱傷,讓他人漁翁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