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習習,沁人的涼意從四周傳來。
整個崆峒定都被白雪覆蓋了。
在月色的照耀之下,周圍亮的如同白晝一般。
“快!別讓她跑了!”一群身穿藍色衣服的人從林間穿插而來,為首一人撥開眼前的枯樹枝,麵目猙獰的說道:“她受了那麼重的傷,肯定跑不遠!”
光滑的雪地被這些人踩出了一個又一個腳印,發出此起彼伏的嘎吱聲。
蘇阮坐在最高的那棵大榕樹上,擺著雙腿,看了眼就躲在樹下石頭後麵的女子,歪了歪頭。
那女子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頭發也亂糟糟的披散在肩膀上,胸口劇烈起伏著,不知道是因為身體的劇烈疼痛還是剛才拚命掙紮著爬過來。
她的氣息已經十分微弱了。
再不醫治的話,肯定會死在這裏。
那群家丁叫囂著,像是無頭蒼蠅一樣亂竄著,四處尋找這個女子。
就在這時,西南方向爆發出一陣強勁的能量,鳥群嚇得四處飛起,帶著一小群靈獸也迅速的往遠處遁去。
蘇阮扶住身旁的樹枝,這才沒被震下來。
她看了看聲音傳來的方向,眸子亮了亮。
那邊有人在打架。
不遠處的家丁停滯了下來,互相看了一眼,以他們的修為,隱約可以聽到那邊傳來的動靜。
他們不確定的往那邊走了過去。
還沒走多遠,駭人的嚎叫聲從他們口中響起。
緊接著,地上潔白的雪瞬間被鮮血染紅,盛開出一片血紅的花。
是陣法。
還是這麼強大的陣法。
那邊是什麼人在打架?
蘇阮的眸子更加亮了,從樹上跳了下去。
先是給石頭後麵的女子喂了一顆藥,匆匆趕向西南方向。
空氣中若有似無的血腥味撲鼻而來,混夾在濃鬱的靈氣中。
越是往前走,那股鐵鏽一般的血腥味就越是濃鬱,幾乎要充斥了蘇阮的整個口鼻似的。
她吸了吸鼻子,皺著一張小臉。
直到能看清眼前的景象,她才停了下來。
不得不說,如果這裏不打架,沒有血腥味的話,不失為一個修煉的好地方。
周圍的大樹早就已經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大片了,在密林中間形成了一大塊空地,空地最中間,有一個天然的小池子正冒著白霧,嫋嫋升起,如夢似幻。
蘇阮吸了吸鼻子,隱約能聞到一股非常微弱的藥味,如果不是經常和藥物接觸的人,根本發現不了。
池子裏此刻還泡著一個男子。
從蘇阮這個角度看去,恰好能看到男子寬大的背部,還有背上那些猙獰的傷疤。
小池子周圍已經堆滿了屍體,剩下的人還在打鬥著,周圍潔白的雪全部被染成了鮮紅色。
四個身穿黑色衣服的人分布在小池子的四個方向,而和他們打的,如果忽略地上躺的那些,足足還有二十多人,能量互相碰撞,揭起一陣又一陣的風來,凶橫無比。
饒是如此,泡在池子裏的那個男子也隻是非常安靜的坐著,絲毫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蘇阮摸了摸下巴,盯著男子寬大潔白的背,剛才那份強勁的能量,應該不是這四個人能使出來的。
這個男子的身材不錯啊,周圍的屍體,應該大部分都是這個人幹的吧。
正想著,水池裏的男子忽然就轉過頭來。
那雙漆黑的,冷淡的眸子,瞬間與蘇阮對上。
蘇阮嚇了一跳,又很快被對方那雙眼眸給吸引到了。
她眨了眨眼睛,毫不畏懼的與那個男子的目光交疊著。
男子漆黑的眸中像是有個小漩渦一樣,讓人移不開眼。
視線順著對方的眼睛,瞥到對方那張臉上。
瞬間睜大了雙眸。
這男子的容貌,也太好看了吧。
鋒利的眉,高挺的鼻子,臉部完美的線條,像是世界上技藝高湛的大師耗盡畢生心血雕刻出來的藝術品一般。
每一個五官單看都十分的出色,合在一起,又每一處都恰到好處,堪稱完美。
那男子周身氣勢冰冷凜冽,灼灼逼人,額頭滲出的水珠順著臉頰滑落。
當然,最勾人的還是那雙眸子,深邃漆黑的,略帶點冷意的眸子,一眼看去像是看不到底,像是要把人吸進去似的。
饒是見多識廣的蘇阮也沒見過這樣好看的男子。
不知過了多久,男子淡漠的收回目光,身側的早早凝聚的能量悄然潰散,還是回過頭去。
男子表現的十分淡然,如果不是額頭上的涔涔冷汗,沒人能看得出來他此刻正在忍受劇烈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