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聽雪斜躺在屋頂上“哢嚓哢嚓”啃著大棗,翹起的二郎腿十分有節奏的晃動著。
啃完一顆棗吐出棗核,又從衣兜裏掏出一顆,剛咬了一口就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她眯了眯眼再睜開,才發現今天的月亮在夜幕的襯托下又圓又亮,像那盛滿了水的大碗,時不時有人掬幾捧水撒亮夜空。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這博陵城怎麼跟話本上寫的不一樣,治安也太好了點吧!”
一陣涼風吹過,把淩聽雪高高束在腦後的長發吹的微微飄起,落下了一個優美的弧度。
淩聽雪凍得打了一個冷顫,含著棗核喃喃道:“果然女俠沒那麼好當的。”
早春的風還帶著些許冷氣,到了夜晚更帶上了幾絲淩厲,吹得各個院子裏的樹沙沙作響,淩聽雪困意難耐,吐掉棗核準備打道回府。
突然“嗖”“嗖”幾聲像是內力急速波動的聲音傳到了她的耳朵裏,她定睛一看,不遠處的街角突然竄出了幾名黑衣人,個個提著大刀圍著中間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白衣人打轉。
“有了有了!”
淩聽雪激動地飛快俯下身,四肢像壁虎一樣扒在屋頂上,昂著頭目不轉睛的盯著下麵的情況。
“終於肯現身了?”
樓司靖停下腳步打量著突然冒出來的幾個黑衣人,眉眼間一片風輕雲淡,絲毫看不出半點畏懼。
正對著他的黑衣人頭領衛倚樓挑了挑手中的彎刀,斜眼昵著他道:“有人花重金買你性命,識相的趕緊把脖子伸過來給老子砍兩刀,砍完老子收工喝花酒去!”
衛倚樓一張小臉被黑布蒙了個大半,眉心的紅痣便格外明顯,再加上痞裏痞氣的口氣,在黑夜裏顯得格外滑稽。
“嗬”,樓司靖似乎是被逗笑了,微挑的眉峰瞬間鋪平,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幾分淩厲,低沉的嗓音輕飄飄的吐出一句話:“你就不怕有命來,沒命回去?”
衛倚樓忍住破口大罵的衝動,舉起刀示意其他黑衣人準備衝上去。
“上一個這麼對老子說話的人,早已經……哎呦,誰打老子頭!”
一枚被咬了一口的棗子精準的擊中了衛倚樓的頭部,孤單地落到了地上。
他單手摸著後腦勺,輪著刀看向四周,咆哮道:“誰啊,給老子出來!”
樓司靖似有察覺地看向不遠處的屋頂,濃密的劍眉實微微蹙起。
淩聽雪扔完手裏的“暗器”,飛快地趴下頭,白皙的臉龐貼著冰冷的瓦片,半睜著眼睛悄悄探查下麵的狀況。
她聽不清下麵的對話,隱約覺得那群黑衣人正在欺負中間的白衣人,她一個沒忍住,嘴裏的棗子就從手上飛了出去。
衝動是魔鬼,衝動是魔鬼。
老兄對不住了,我應該先摸一個沒咬過的再扔你的。
衛倚樓被橫來“暗器”打得怒火中燒,環顧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人。
他回身惡狠狠地盯著樓司靖道:“是不是你搞的鬼?”
樓司靖挑眉不語,眼神戲謔地看著他。
衛倚樓被他輕佻的樣子氣得火冒三丈,提著彎刀便砍過去,砍人的姿勢十分幹淨利落。
樓司靖背著雙手,一個側身避開,對衛倚樓的攻勢步步退讓。
淩聽雪小心翼翼地伸出頭瞄了一眼,隻見白衣男子被砍得招架不住連連後退。
“不妙啊!”
淩聽雪摸過裝棗子的布袋子,手指微張夾住幾個大棗,運動內力飛快地往前方一擲。
扔完之後飛快地縮回腦袋。
“哎呦”、“啊”,淩聽雪聽到了幾聲叫喚,憋著笑意又從布袋子裏夾住幾個棗子飛快一扔,她伏在瓦片上聽到下麵哀嚎一片。
她趴在瓦片上的耳朵動了動,隱約聽到了“嗖嗖”的聲音正在向她靠近,她悄悄抬起頭,正準備看一看下麵什麼情況。
一枚棗子飛速朝她的方向移動過來,“啪”地一下打在了她的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