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情意，別離開我，我最聽話了，我乖乖的，什麼也不做了，都聽你的，好不好？”寒風四起的大雪天，街道上什麼也沒有，昏暗的燈光下印著幾道人影。
雪地上跪著個人，刺骨的冰雪凍紅了赤裸在外的皮膚。楊成羽卑微地拉著男人的褲腳，祈求他不要再走了。
站在他麵前的男人如看螻蟻似的，扯了扯腳，楊成羽重心不穩地跪趴在地上。
“楊成羽，你別tm來煩我行不行？”以往一樣的語氣，但在如今聽起來卻不同，心就像被人撕開一樣，又痛又澀。
“唐情意，你誤會了，他們說的都是假的，你別信，好不好？”顫抖的聲音一次次懇求著，卻挽不回對方一絲真情。
他手裏捧著一朵將要凋零的花，滿懷希望地遞給唐情意，卻被一掌拍開，也拍散了滿腔熱意。
“太髒了，我不敢要。”唐情意冷著臉開口，千萬把小刀插在渾身上下，隻留下一句“太髒了”。
楊成羽一次又一次的喜歡被無數人踐踏在腳下，愛意被成為眾人的笑話。一席無力感湧上全身，就像是即將要淹沒在海水裏，令楊成羽喘不上氣。
他緩慢起身，轉過身要走時頓了一下，又重新麵對著唐情意，手放在身後，歪著腦袋燦爛地笑著，栗色的頭發劃過額頭，被淚水沾濕。等逐漸看清唐情意眼裏毫不遮掩的厭惡時，笑意僵在臉上，身後的雙手又止不住發抖。
要裝不下去了……
不知站了多久，身旁的人都走了，這片雪地上就孤零零的隻有楊成羽一人，手在兜裏摸索著什麼，退出來時，手中握著一把小刀。
輕輕地在手腕上割出幾道血痕，新傷舊傷疊在一起，觸目驚心。而楊成羽似是感不到疼痛，癡癡地笑出了聲，任由鮮紅的血滴在潔白的雪裏，猶如一朵朵綻放的紅蓮。
好髒啊……真髒……真惡心……
楊成羽把手掌朝下，看著血滴在雪上，一點點暈染開，表情像是在欣賞令人滿意的傑作，很是入迷，專注。
他真傻，唐情意隻不過當他一個玩物，自己卻信以為真淪陷進去。
看吧，又被丟下了。
飛機上的唐情意隱隱約約有些不安，想起自己這一年對小羽的所作所為。每當看見那雙滿懷期待的眼睛，一點一點暗下去，心中就絞痛的不行。他也不想這樣對待心上人，可隻有自己變強，才能護住楊成羽的安全。也不願讓楊成羽卷入這場風波，受到威脅。
小羽，等我，我快一點，就能早些與你在一起了……
唐情意，等我，我努力一些，就能親手殺了你，把你踩在腳下了……
楊成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家的。但他知道他回家的途中，街道上行走的路人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自己，都紛紛離他遠了些，時不時幾句低聲的討論進入他的耳中。
直到打開家門，頹然地坐在冰涼的瓷磚上，環顧四周。
自從新年那一晚後，唐情意看他的眼神就變了，就像在看一個為錢賣身的人，也再沒有踏入這個兩個人一起建造的家。
“唐情意，重情重義！”半年前楊成羽對唐情意說的話。
“唐情意，虛情假意。”半年後楊成羽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