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時一直哄著椅子上的紀蓮,到最後把她抱上床,為她蓋好被子後,轉過來笑著說:“讓兩位見笑了,阿蓮落水之後總是這樣,我一直都有好好地照顧她,希望宋堂主能早日讓阿蓮好起來。”宋與舟表麵上點頭答應,心裏卻不好說,蘇止也對他有了幾分好臉色,在他眼裏,會照顧女人的男人應該差不到哪裏去。
為了更好地治療紀蓮,樂時邀請宋與舟兩人住下來,宋與舟欣然接受,他倒要看看樂時在玩什麼花樣。愛蓮居因為紀蓮的緣故到處都種滿了蓮花,但清一色的白總讓人心慌。
蘇止住下來的這幾日無所事事,他本來想去鎮上找點消息,再順便給蘇吟留封信,但宋與舟篤定樂時肯定把表麵功夫做得很好,別人也挑不出錯。蘇止不好暴露目的,隻能天天跟著他在院子裏閑逛。
看著宋與舟又到了已經看過無數次的蓮池,他忍不住問道:“這有什麼好看的,讓你日日夜夜地惦記。”他看了這蓮花,心裏總是不舒服,感覺跟那樂時一樣陰森森的,是一點也喜歡不起來,但架不住宋與舟天天要來。
宋與舟搖頭,“你不覺得這蓮池很奇怪嗎?”說完又比劃了紀蓮的屋子到蓮池的距離,他拍拍蘇止的肩膀,“你說,樂時是怎麼發現紀蓮接濟奸夫的?”蘇止聽了恍然大悟,當然是跟蹤了,按照樂時親力親為的性子,跟紀蓮有關的事交給別人怎麼會放心呢。
看來樂時問題很大,“你想打探消息,不如我們今夜就在此蹲守,看看能打探到什麼好消息。”宋與舟輕笑,蘇止點點頭,早點搞清楚問題,也能早點見到蘇吟。
夜晚,月光照耀著院子,如水一般的薄紗映在蓮花上,冷清中又帶了幾分溫柔,蘇止和宋與舟早早蹲守在這兒,就是想看看蓮池有什麼怪異的,宋與舟倒是沒注意眼前的蓮池,思緒早就飄到了紀蓮的房間。
當時他看得很仔細,房裏隻有一個人的用具,這說明樂時不是與紀蓮住在一起,再加上這兒人少房多,總共不過三個人和幾具屍體,樂時和管家密謀做局也是在酒樓,看樣子樂時也不是天天在她身邊,但紀蓮房間卻很幹淨,這樣看來,紀蓮也不是真的癡傻。
養女屍的樂師,裝傻的妻子,詭異的蓮池,這三個東西聯係在一起,宋與舟總覺得遺漏了什麼,整件事斷斷續續,讓人難以捉摸。就在他心神恍惚時,一旁的蘇止撞了他一下,宋與舟回神盯著眼前的蓮池。
隻能看見一個黑影盤旋在蓮池周圍,肢體僵硬,突然跪下去喝蓮池的水,喝水的聲音很大,蘇止扯開葉子,借著月光看清了那道身影,竟然是那個有孕的無頭女屍,樂時果然把女屍帶回來了,頭也重新給她縫上了,足以看出樂時對她的重視。
女屍喝完池水,本來就鼓起的肚子更大了,她拍拍肚子,跨過護欄跳到蓮花池裏,並沒有如宋與舟料想的沉下去,而是緩緩浮起來,周圍的蓮花開得茂盛,正好遮住她的身體。
宋與舟確定周圍沒有人後,拉著蘇止從樹上跳下來,走向女屍的位置,扒開蓮花,除了沒有浮台外,她竟與跟那密道裏的屍體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