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你個娃娃問這個做甚,我老頭子有養老金怕啥,買早點也隻是怕娃娃上學吃不飽飯,你們這幾個年輕人越來越懶咯,搞得娃娃隻能吃麵包什麼的,那玩意那個能吃飽啊。”
隻求回本不求賺,像老張這樣的人可不多,畢竟,沒人會嫌錢多,老張是個例外,也就幾千萬分之一的概率。
吃飽喝足,老張的包子份量可是很足的,也不知道那些買十幾個,二十幾個的吃不吃的完,希望不要浪費。
反正周末,難得起這麼早,我和老張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老張三句話離不開他兒子。
我問他為什麼不去跟他兒子一起住。
老張支支吾吾才回答我說:“婆家人在幫忙帶孩子呢,我一個大老爺們過去像什麼話,再說了,我身子骨還硬朗,用不著他們照顧,年輕人的日子也不好過,我過去添什麼亂啊……”
老張絮絮叨叨的說了好多,也不知道是他本就這麼想還是說服自己。
我靜靜的聽他講,這是老張的家事,我個外人不能評價。
“唉—老張,還有包子沒嘞?”
一聲詢問將老張拉回現場,他迅速站起身,走到那裏:“有嘞有嘞,你要啥子。”
我稍微探出頭,看到了髒兮兮的草帽和橙色的環衛工人工作服,他黝黑的臉顯得他齙出的門牙簡直讓人想忽視都不行。
我知道他,他是負責這一片環衛的,每天下班都能看到他瘸在腳,一拐一拐的打掃,後麵還拖著一個蛇皮袋子,裏麵是他路上撿來可以賣錢的東西。
“嗯……給我來三個肉包五個菜包,再來兩個粉絲包。”
額,他的聲音聽起來就像破風的郵箱,嘶嘶嘶的。
可能是怕老張聽不清,他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比出三根手指 ,還沒等他比完,老張兩三下就裝好了,遞給他。
他沒有接,先是問老張多少錢。
“多少錢?”他打開自己的塑料袋,裏麵零零散散的,看起來鼓鼓的卻大多是一塊五塊的麵值。
“老徐,你給我兩塊錢就可以了。”老張爽朗的說著,著勢要把袋子塞到他手裏。
老徐搖搖頭說:“我有錢,我昨兒晚上發工資了。”
“哎呀,咱哥倆客氣啥,三塊,不能再多了,你娃娃不是還要讀書筆嗎?記得多給他們吃點好的。”
老徐還是搖搖頭。
這場拉鋸戰應該還要一段時間,不過,我相信老張會取得勝利的,人好不代表他不會說啊,想當初我就被他忽悠去相親,那場麵,此生不想再體驗第二次,誰家相親跟吃席一樣,那麼多人。
結果,還是被忽悠過去了第二次,事不過三,從那以後,我就對老張的胡攪蠻纏免疫了。
溜了溜了,把錢放到桌子上還隨便還打包了一份。
看著跟老張極限拉扯的老徐,我隻能說,還是接觸少了,一點也不懂老張的為人,聰明的都是悄悄的放下錢就跑。
來到滎陽小區門口,真不愧是高檔小區,雖然離我住的貧民窟不過一千米,但該有的安保工作一點也沒落下。
進不去的我隻好在門口給雷子打電話。
“嘟嘟……喂,小王啊,有什麼事嗎?這麼早就打電話給我啊,沒有女朋友的人就是不一樣,不像我,現在還在陪我那幾個女朋友睡覺呢。”
“滾蛋,”許久未見,這玩意還是這麼賤,“我還不知道你嗎?是新到的娃娃啊還是等身的抱枕呢?還好幾個?你就吹吧你,快點滾下來,老子給你帶了早飯。”
“好嘞哥。”
沒幾分鍾雷子就下來了,粉紅色的卡通人物體恤衫,桀驁不馴的毛絨絨拖鞋,亂糟糟的頭發,好好一青年整的像一個大叔,還是油膩款的。
“嘖嘖嘖,你就不能照照鏡子再出門嗎?”
真是沒眼看,還以為大學就是他的巔峰,沒想到隻是起點。
“這不是怕你等的花都謝了嗎?早飯呢?”他聳聳肩,一旁的保安也見怪不怪,兢兢業業的盯著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