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鶴影正指使空中兩根強而壯碩的荊棘,一下一下,凶冽地擊向以為是囊中之物的玲瓏。
無奈玲瓏非玲瓏身,而是龐然大物,難躲痛擊,碩大的身軀被打得水體有潰散之勢。
水龍非活物,當然不會發出痛傷嗚咽,唯有不斷迎戰的嘩啦水聲,寓意著它尚有鬥誌。
使盡全身的力氣抵死掙紮,卻猶如被一隻巨手死死按在空中,龍口中噴出的水瀑規矩地傾倒在荊刺上,卻溶不了絲毫,反而激得操控之人愈戰愈烈。
眼見著小玲瓏苦巴巴地抵抗,身上卻開始被一道道黑刺荊棘攀上,似有收攏之勢,水龍慢慢有縮小的態勢,連口中吐出的水浪聲都在變小。
岑鶴影心中快意更甚,這次終於讓他親手逮住這條害人龍,不禁放聲大笑,道:“你的囂張氣焰怎麼不囂張了,來我魂界鬧我海域,居然還敢在我的地盤上使妖術,我今天就告訴你,甘於墮落的不管是什麼仙,都該被我的雨威棘捆成百段!”
雖未露麵但將外界看得一清二楚的蕪草錦,著急得恨不得跳出去以肉軀相搏,不過那樣,他的小命恐怕就得戰殞了。
“既然敢與天道作對,怎麼不敢出來與我一戰,躲在裏頭當王八嗎?”
岑雙手抱胸,得意洋洋地望著眼前風景,心中暢快無比,眼見形勢差不多了,他輕蔑道:“既然你敢做不敢當,不敢露頭,那我隻能,替天行……”
道字還憋在口中,一道極快的掠影從他眼前穿梭而過,他伸出一隻手去抓,抓了個空,一時分神,攀索在玲瓏上的一根荊棘被撐斷。
他的手心順勢傳來痛感,緊接著,一根同樣黑綠卻光滑的細藤不知從何處飛來,自他脖頸後一晃而過,繞到身後,兩端飛快地拴上了他的手腕,接著力度收緊,左右手瞬間被牢牢地綁在後頭。
不知何時飛升到他身後的翟月,便出手提溜著他緊靠著的雙拳,斜提著岑鶴影,穩穩地落向地麵。
落在被蒙著頭的南宮麵前,下一秒又被自膝處一擊,撲通跪倒在地。
透過衣角,南宮似乎窺得一個身著青綠色的長袍的人,半截袍子撲在地上,像是跪著。
頭頂的衣物被掀開,定穴被解,他先是極為舒坦地呼吸了一口,須臾功夫,他臉上的熱浪已退,身上也感受不到難忍的溫度。
一有力氣,便想質問翟月為何出手將自己定住,卻又在見到跪在自己眼前的人後,不禁猛吸一口氣,驚詫到結巴:“你你你,你不是?”
幾乎是同時,岑鶴影也驚訝無比:“南宮耀,你怎麼也跟那破仙在一起?”
“難不成,你和那破爛仙人一塊的,都對我魂界海域有覬覦之心?”
因為是跪在地仰視的姿態,岑鶴影心中自視窘迫,說著說著便掙紮著要站起來,卻被翟月摁了扭動的肩膀,摁了回去。
岑這才意識到,擒住自己的另有其人,衝麵生之人憋火道:“有能耐給我放開,跪天跪地跪父母,我跪不了他!”
翟月卻不管他的叫囂,一手抓住跪在地上的岑鶴影的雙拳,高高的抬起他的胳膊,在他腦後冷淡道:“你也是晚輩,也很合情理。”
兩人這樣的教訓方式任誰看了都有種,長輩親自收拾不成器晚輩即視感,尤其是翟月另一隻手裏還捏著根剛從岑手腕上收回的藤條,仿佛下一秒就要抽到岑鶴影腰間去了。
不過這種想法很快被南宮否決了,雖然岑鶴影跪在地上的模樣可憐,可一想到方才自己身體裏感受到的窘迫,他也不製止翟月,而是端起長輩架子來,道:
“你這小子,不知道你小耀叔對你們魂界功法的深海味都敬而遠之嗎,害得我全身上下像被淬了毒一般火辣辣的。”
雖然知道南宮耀確實是對自己的功法有那麼一點點排斥反應,但他方才也是無心之失,不小心誤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