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風體輕,李沅背著他並未有多費力。
隻是順著玄衣滴下地血跡如同點梅一樣綻在殘雪之上。
李沅推開正欲接過逐風的赤霄,垂首問道:“老大,他今日就是故意要殺你的,對嗎?”
南宮啻未答。
“若我今日當真對他動了殺心,你會殺了我嗎?”
南宮啻想說不會,李沅卻又先一步開了口。
“逐風於你而言,不過是個暗衛,是個擋刀的殺手,所以即便是他死了,你也不會想著替他複仇。”
“老大,你如嶽飛般忠君愛國,哪怕他要殺你,你也要替他守住你北陵的國土,這是你的職責,我不強求。
可是我沒有你那麼高尚,我做不到以怨報德。”
“所以老大,止步吧。”
“逐風與我一樣,是個癡兒,便也不留在這人人都七竅玲瓏的地方了。”
李沅話落,以她染血的身軀背著同樣殘破的逐風。
一步一步地,無比堅定的走出這吃人的魔窟。
李沅尋了一輛馬車,將逐風放了上去。
行駛至城外,卻發現遠處正有一群人馬停在原地。
“蕭元良,交出解藥,我便饒你一命。”
沈泱泱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猶如他當初居高臨下的看自己一樣。
隻是他卻隻是立在原地,閉口不言。
“你在等什麼?蕭都請來的援軍嗎?”
沈泱泱一抬手,身邊侍衛便直接滾出一個人頭。
兩人定睛一看,那人頭不是別人,正是他家那個熊孩子,蕭都。
紅鸞心下一涼,“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泱泱,當初若不是義父,你我早已是一捧黃土了,如今義父他已經敗了,什麼都沒有了,你能不能看在當初的情分上放他一碼?”
紅鸞別無他法,跟出來的人都死了,他們已經沒有籌碼了。
“正因如此,我才給他這個機會。”
沈泱泱麵色平和,寒風的淩冽似乎並未讓她感到不適。
“給你解藥,你便放了義父嗎?”
“是。”
“你敢發誓嗎?”
“我沈泱泱對天起誓,若我出爾反爾取了蕭元良性命便讓我當即暴斃,不得好死。”
聽到她以自己性命起誓,紅鸞似是吃到了什麼定心丸。
隻見她從懷中取出一個紅色藥瓶,慢慢遞了過來。
“紅鸞!”
蕭元良抓住她的手腕阻攔道。
“義父,我們沒有法子了。”
紅鸞拂去他的手,將藥送了過來。
沈泱泱接過藥瓶打開仔細辨認了一番,而後放進了懷中。
“你們可以走了。”
“多謝。”
紅鸞抱拳道謝,隨後扶著蕭元良就要往北走去。
怎料二人還未走出十步遠,蕭元良的人頭便直接滾了下來。
“義父!”
紅鸞怒吼,而後轉身恨恨瞪著沈泱泱。
沈泱泱仿若並未看到她射過來的殺意,不鹹不淡道:“殺他的是楚王,與我無關。”
“你!”
紅鸞話未出口,也跟著倒在了血泊之中。
“本王說過,要把他的頭給你剁下來當腳凳。”
楚王笑意盈盈,“本王沒食言吧。”
隻是沈泱泱並未理他,反而是迎著前麵的馬車走了上去。
“姐姐要去哪裏?”
李沅瞥了一眼地上的兩顆人頭和咽了氣紅鸞,微微歎了歎氣。
“不知道。”
“還沒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