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染皺緊了眉頭。這年他身高188厘米，比她高28厘米，低頭看她時讓她很有壓迫感。
在他動手想摘她口罩的時候，羅染一下子打掉了他的手，啪的一聲，聲音讓人膽寒，在場的幾個人都愣住了。
顧清禾臉上沒了笑意，他說道:“老子沒有不打女生的原則。”
張嘉延連忙拉住顧清禾:“清爺，算了算了，她是個殘疾嘛。說不定是碰巧打到的。”
顧清禾有暴躁症，這是種自己難以控製情緒的病。
誰都不太敢惹他，張嘉延見他臉上沒有笑意，不敢再拉他了。
眾人靜了許久。
羅染有些害怕，低頭小聲道:“對不起我不能見空氣。”她聲音輕軟的像江南最纏綿的風，透著股清甜的味道。
顧清禾有片刻失神直直的與她漂亮的眼眸對視。
等他回神，羅染已經慌張地走遠了。
這回她步子踉蹌顯然她信了他會打人的話。
張嘉延呆呆道:“她不是啞巴啊！她聲音挺好聽的，甜到骨子裏去了，不過分嗲，卻意外的甜。”
顧清禾低頭看自己的手背，紅了一大片。
那小孩打人是真的疼。
過了半晌白昊宇過來問道:“清爺，你去碰她口罩幹什麼？”
顧清禾沒說話。
他看著她走遠，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想到那天她不願意與他說話，是為什麼。
他狠狠一摸自己的手背。拽什麼拽啊，像他母親那樣的女人至少還有資本，她呢？一個呼吸有問題的人，自命清高個什麼勁。
下午放學前，林茗洱在整理表格。
她是班上組織委員，平時學校有什麼活動都是她組織同學參加。她的宣傳單就放在桌子上。
“全國中高中奧數大賽正式開始，歡迎同學報名。”
那張大紅單子上最令人矚目的卻是中央的黑色大字:第一名獎金八千塊。
八千塊。
羅染有些失神，八千塊不算少了，家裏其實挺窮的，為了她的手術費，四處向親戚借錢。
林茗洱沒注意到羅染的出神，邊收拾書包邊講八卦:“聽說沈嬌嬌上次生日顧清禾沒去，然後剛剛不知道怎麼的，她說顧清禾周末晚上請沈嬌嬌他們班上的人去鈴鐺巷玩，染染，你知道鈴鐺巷嗎？”
羅染搖了搖頭。
林茗洱眼睛亮亮的:“我也沒去過，但是我知道那裏消費一次至少好幾萬塊錢。”她興奮過後又扁了扁嘴，“大家都知道沈嬌嬌想炫耀，可是顧清禾是真的好有錢啊，而且很大方。唉，誰讓沈嬌嬌長得漂亮，我們就沒這機會。”
羅染垂眸，拿起那張表格認認真真地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她知道這世界很不公平，有人隨便揮霍萬金，有人為了生活艱難奔波。
“染染，你要報名奧數比賽啊？”
“嗯”
“你學過？
“小時候學過一點，還有兩個星期，我多練習一下可以去試試。”
林茗洱不由得覺得羅染厲害。
今天輪到林茗洱值日，一高的值日很簡單，等放學以後就把黑板擦了，將門窗關好就行了。
羅染幫著她一起做。
兩個女孩子關窗的時候聽到雷聲陣陣的，然後大雨說下就下，林茗洱暗罵了一聲。
“染染，你帶傘了嗎？”
羅染沒帶，林茗洱也沒帶。
兩個女孩子走到一樓，看著漫天的雨，有些發愁。他們學校不讓帶手機，她看了看電子表:18: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