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靜謐的屋子,燭火閃爍。
少女小心翼翼的將燭芯剪裁,頓時燈火明亮。又返回書桌,認真的看起書。
床榻上一少年郎,發著均勻的呼吸聲,倒也睡得安穩。床頭邊另一名少女忙碌著,她頭頂流蘇髻,妝容精致,衣著素雅。認真的幫著床上少年擦拭著手臂,隨後端著木盆出去。
床榻上的少年手指動了一下。奮力睜開雙眼,眼球幹澀,頭暈腦脹,全身軟綿無力,舉手都艱難。
舌頭舔著幹燥的嘴唇,發著極其微弱的聲音說道:“水,我要喝水。”
看書的少女聽到微弱的動靜,目光往床榻投來,見無動靜,便又轉回視線。
少年郎又發出聲音,少女終於警惕的放下手中書本,起身徐徐往床走來。
當看到少年郎幹燥發白的雙唇,微微閉合,眼睛半睜之時,少女按捺不住內心激動。
“少爺醒了!老爺,夫人。”
少年將視線轉移到少女身上,但見她身穿綠色長裙,身材窈窕,模樣美麗,拖著雙丫鬟。
激動的少女瞬間失去了矜持,蹦跳著步子,大喊著出了屋子。
撇下口渴如焚的少年朗,有不把消息傳遍世界,戰不休勢不減的節奏。
眼看少女就要離開,少年發出著急聲音:“別走啊,拿水給我喝。”
端著空盆進得門來的少女,和大喊著出門的少女撞了個滿懷,木盆掉地,嘭嘭作響。
“姐姐少爺醒了。”激動的少女抓著她的手臂。
“真的嗎?你快去告知老爺,夫人。”
少女點著激動的頭,應聲出門。
少女拾起木盆,又聽見討水喝的聲音,忙放下空盆,端來茶水,遞到少年嘴邊。
許久滴水未沾的的嘴唇,猶如在沙漠中看到綠洲。貪婪大口的喝起來,一口氣將杯中茶水喝盡。
茶水下肚,還是不能解渴的少年,舉起顫顫抖抖的手指,指向茶杯。
少女心思聰慧,立即明白他的意思,起身將桌子上的茶壺取來。
又將滿杯的茶水遞上前,少女心知少年初醒,必定口渴如焚,一兩杯可是解不了的。不想一趟趟的來回添茶,心想你想喝多少杯,我茶壺在手直接倒便是。
少年郎二話不說張嘴便喝,又連續喝了幾杯。
第五杯剛到嘴邊,就聽到門外聲音傳來。
蒼老的男聲略帶激動:“少爺果真醒來?快去請林大夫,給少爺把脈問診。”
“是,老爺。”帶著童腔的小廝,前腳還未踏入門口,轉身又跑開了。
“老爺,少爺真的醒了。剛醒就向人討水喝,姐姐便讓我跟老爺您和夫人稟報。”說話的便是剛才叫喊著出門的少女。
“好好,自是佛祖顯靈,多謝佛祖庇佑!”幹練淩利的女聲輕聲細語念叨著神佛的好。
少年郎轉頭看向門口屏風,從屏風後走出一對衣著華貴的中年男女,身後緊跟著打扮樸素的婦人,後麵又是幾名丫環裝扮,年紀在十四五歲少女。
本來清靜的屋子,一下子變得人頭攢動。
意識混亂的少年郎,被身邊環境和眼前的人群,弄得一頭霧水。他們長衣寬袍,男的戴高帽,女的好頭飾。
腦中聯想翩翩,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近年流行的漢服風,每每有重大節日,都能看到一群年輕男女穿著各個朝代的漢服在街上活動。
少年郎恍然大悟,更是大吃一驚,難道是自己死了?來到地府了,眼前身穿古裝的人都是地府的鬼魅?
中年男女徑直走向少年郎床前,兩人相貌富態,衣著華貴。
正在思緒萬千之時,貴婦眼眶濕潤,已經將手伸向少年郎,溫柔的撫摸著他的腦袋,聲音帶著哭腔:\\\"顯兒,醒來就好。娘日思夜想就為我兒。”
又是一臉疼惜的盯著少年郎的臉龐說道:“為了你,吃齋念佛行善施惠。州府大小寺廟去請願,更請來寺院大師,給你做法事渡難去劫。就是要你好起來,你若有個三長兩短,叫娘怎麼活啊!”
貴婦剛才還是濕潤的雙眼,頓時梨花帶雨。
中年男子則雙手合十誠心叩謝:“列祖列宗顯靈,才能保佑我兒化險為夷。”
少女搬來一把椅子,放於男子身後。中年男子正了正衣衫,看座後緩緩坐下。
“顯兒,林大夫說過,能否醒來都要看你的造化!如果長睡不醒,便隻能當個活死人。”
中年男子歎了口氣,帶著恨鐵不成鋼的口吻繼續說道:“今日醒來,那是你的福氣!今後好生休養才是要道,不許胡作非為,惹是生非,在家讀書明理。”
貴婦護兒心切急忙插嘴:“老爺,顯兒才剛蘇醒,你莫要教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