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未散,即墨瑜借口身體不適,向太後說明後就扶著繪衣織月離席了。
紫宸殿不遠處便是清漪園,裏麵的池塘涼亭最是幽靜。
即墨瑜剛在涼亭裏坐下,白郢就疾步走來。三年未見,白郢沉默著站在即墨瑜麵前,不知該如何開口。
即墨瑜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嗤笑一聲,“白將軍,若是被您的未婚妻瞧見你我在此,怕是會誤會,本公主擔待不起。”
白郢被噎住了,他上前一步,想像小時一般摸摸即墨瑜的頭發,即墨瑜豈看不出來他的意圖?她迅速起身躲開,繪衣冷著臉擋在兩人中間,嗬斥,“大膽!鎮國公主玉體,臣子豈敢輕易觸碰!”
白郢的手尷尬地停留在空中,“小瑜兒……”
即墨瑜背對著他,“白將軍,這元羲國除了父皇和皇祖母,其他的人都該尊稱我一聲‘鎮國承寧公主’,君臣有別,你這是僭越!”
白郢收回了手,行了禮,開口道,“承寧公主,臣與沈小姐的婚約並非我本意,臣的心從未改變……”
即墨瑜覺得好笑,她也真的笑出了聲,她微微側過身,頭上的雙鳳銜珠金翅步搖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她伸手拂過耳邊的鬢發,“剛才在紫宸殿中說的話不是出自白將軍之口嗎?並非你本意?這元羲國有哪家可以逼迫白郢將軍成親的呀?”
白郢漲紅了臉,他想上前一步,卻被繪衣和織月緊緊攔住,“小瑜兒!你不要這樣!我做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這原因我日後定告訴你,你能不能再等等我?”
即墨瑜示意繪衣和織月讓開,然後狠狠地甩了白郢一巴掌,“本公主是鎮國公主,還不至於去要一個和別人有了婚約的男人!白郢,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她往白郢身後看了一眼,沈汀沐不知幾時也來了清漪園,就站在離他們不過幾步遠的地方,她輕笑,用隻有她和白郢能聽見的音量說道,“元羲國的男子任本公主挑選,等你?天大的笑話。”
即墨瑜正要離開,沈汀沐卻一把拽住即墨瑜的胳膊,繪衣眼疾手快將沈汀沐的手撥開,大聲喊來清漪園的侍衛,“放肆!來人!”
即墨瑜抬抬手,讓趕來的侍衛退下。
沈汀沐大聲說道,“承寧公主!我知道你和阿郢從小一起長大,或許你們有過口頭上的約定,可那是不作數的,皇上親口給我們賜婚,你不能仗著你是公主就搶別人的丈夫!”
即墨瑜勾住沈汀沐的下巴,盯著她的眼睛,“沈小姐是個美人,隻可惜,腦子不大靈光。你也說了,我是公主,天下的男人隨我挑選,我何必搶你的丈夫,況且,你的丈夫,算得什麼?”
沈汀沐不甘地說道,“我是沒有承寧公主尊貴,可是你從小嬌生慣養,你哪裏懂邊疆戰爭,白家世代作戰,你幫不了白郢什麼,你隻是個等百姓供奉公主罷了!”
白郢伸手拉住沈汀沐,低聲說道,“阿沐,你不要再說了!她……她是鎮國公主……”
即墨瑜連看都不屑於看這兩人,更不屑於與沈汀沐爭論什麼,留下一句“沈小姐還真是沒有教養”,便扶著繪衣的手,坐上一邊等待著的轎子離開了。
白郢臉色難看得很。沈汀沐從小流浪在邊疆,對京城、對皇家哪裏了解呢。
她的話放在越貴妃誕下的二公主即墨宛身上尚且可以,可那是即墨瑜,已逝的姝慧皇後的嫡長公主,滿月便被封為鎮國承寧公主,皇上還早早為她建好了公主府,其奢侈華麗是其他公主府都比不上的。
元羲國開國國君有一道政令,鎮國公主與太子地位相當,如若太子即位後殘暴不仁或是昏庸無道,亦或是為帝國所俘虜,鎮國公主可替太子執掌大權。鎮國公主和太子一樣,是當做未來的皇帝培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