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生日蛋糕怎麼這麼貴啊.....”穿著超市工服的少女正靠在倉庫門口嘀咕,因戴著口罩,隻聽得出話中的失落,麵上的表情全然看不清。
不遠處的後門口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女聲:“媛媛,再拿一筐麵粉來!”
聞言,倉庫門口的少女立刻精神抖擻,一邊進了倉庫去拿麵粉一邊應道:
“來啦!”
邱池媛兩手戴著破舊的手套,彎腰抓住膠筐的兩邊,使了很大勁才搬起來往後門口走去。
後門口的中年女人嘴上不住地催:“快點呀,人家要趕不上了,等會還要送兩個小區呢。”
雖是這樣說著,但中年女人腳下動作卻更快,小跑著過來接她手中的膠筐。
兩人齊心協力將膠筐搬上了貨車,這時那邊抽煙的男人才過來關上了車門,斜睨了眼兩人,咕噥道:
“麻煩得很。”
夏日炎熱,即使已經是夕陽西下,但戴著口罩本就難受,煙草味兒更是難聞。
邱池媛還是忍不住後退了一步,拿出口袋裏的單據,又寫上了新加的麵粉。
章桂將送貨的男人打發走了,才回頭去問邱池媛:“麵粉記上了沒有?”
“寫了,二十袋麵粉。”邱池媛說完又附了句:“謝謝章姐幫我搬。”
“謝什麼,這麼大個超市就我倆能幹活的,你確定麵粉沒數錯?”
邱池媛信心十足道:“倉庫裏的東西我都一五一十寫著呢,每個膠筐裏的東西我都親自數了很多遍,不會有錯的。你放心吧章姐。”
章桂拍拍她肩,眼中情緒分辨不清:“要是我家孩子跟你一樣就好了,哎,今天你打掃衛生後關門,回家記得消消毒啊。”
她眉眼彎起,眼瞼的痣也添了幾分嬌俏:“放心吧章姐,又不是第一天了。”
等章桂走後,邱池媛才開始打掃衛生。
她,邱池媛,萬千平凡人中的一個,母親生她難產大出血去世,家裏長輩也相繼年老去世,唯有一個酒鬼父親養著她。
酒鬼父親從小就沒有管過她,哪怕連學費和生活費都要她開口去求才有。
好在她勤奮好學,對自己未來規劃十分明確。去年考上了所不錯的重點大學,但今年因為疫情,一直在家上網課,閑暇之時,她找了份風險很大的兼職。
在城東的超市兼職,雖然一個月工資不高。但好歹包吃一餐,一個月還有2500,不至於能餓死自己,而且九月開學自己手頭上也不至於太難堪。
“終於收拾完了。”
邱池媛鬆了口氣,脫下工服,給自己換了個新口罩,才關了超市的鐵門。
今天是她的十八歲生日,不期待會有人記得,但她因為價格的問題還在糾結買不買蛋糕。
她還沒做好決定的時候,人已經走到了老城區的街道裏,前方不遠就是那家蛋糕店。
‘步數為單就不買,為雙就買一個蛋糕。’這樣想著,邱池媛專心數著腳下的步子。
沿海的小縣城也群山延綿,遠山將夕陽吞噬殆盡,新月初上樹梢,暮色將傾未傾。
因疫情原因,街道上沒什麼行人,偶爾有一兩個擦肩而過的人也轉身就鑽進了某個小門,就到了家。
‘32、33、34、’她低頭在心底默念著。
“邱池媛?”
忽而背後傳來一道年輕而陌生的女聲。
邱池媛好奇地轉身,還未看清來人的麵孔,就被人捂住了口鼻。
她還沒開始劇烈掙紮,就已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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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濃重,幽暗的海岸邊寂靜得可怕,海風掠過時,竟連半點樹葉的沙沙聲都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