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竹簽曉生死,一紙生辰知來往。”
在王城的商業街的一角,喬裝打扮後的龍佑默默支起了一個算命攤子。自己的固有能力中有一個叫“推演”的玩意兒,雖然一開始不確定,但是用了幾次他就確定了,這就是高成功率算命,而且在這個世界用推演來算命隻需要從對方身上薅一縷“氣”就行,簡單的很。至於這“氣”是啥玩意兒,他就不知道了,反正薅了對對方也不會有不良影響,他隻要發動推演就會自動薅取,每天對一個人隻能用三次,足夠了。至於明明很簡單的事,為什麼還要搞他從原世界了解來的算命流程,他隻能說,當然是要把規格搞上去,用這些沒用的流程忽悠住那些來算命的人,一來是提高自己的可信度,二來是省的一些見到商機的家夥沒推演還要學他張口就來,也支棱起算命攤子來搶自己的生意。
他已經在這裏擺過好幾天的攤子了,因為自己那該死的精準度,名聲也漸漸打了下來,人們現在見了他是又愛又恨,又想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可以走大運,又不想像之前有些人那樣被他冷嘲熱諷,甚至有被他當場送到牢裏去的。
王室裏的人是知道龍佑在幹這些事的,不過,怎麼說也是勇者閑下來時為數不多的自娛活動,而且時不時還能抓一些過分的貪官來充盈國庫,也就默許了,並且叮囑自己一方的人不要將算命先生就是勇者的身份暴露出去。
“今天又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清閑日子啊。”龍佑百無聊賴地坐在自己的安樂椅上,想著自己當初怎麼沒給另一個勇者或者去那裏的士兵推演上一番,或許可以發現那裏的事裏一些難以注意到的點,自己之後也好做好相應的防備。
“也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人作為二期支援過去。”他喃喃自語,自從摸清了自己的能力,他怎麼也按捺不住自己對這件事的好奇心了。
人嗎,人前一套,背後一套不是常事嗎。
“一曉生平,二點姻緣,三指前路。算無不知,知無不言。提點提點,福禍自免。”
他時不時喊上自編的口號,卻是看不出對生意有著什麼期待,那份麵上的愜意反倒是讓人覺得他似乎不希望有什麼人來一般。
“先生好雅興啊。”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他不自覺地看了一眼來客,倒也沒表示些什麼,雖然知道對方知道自己的身份,既然不直接拆穿他,他也不願自報身份。
“可是有事相求?”他倒是挺喜歡角色扮演的。
“希望先生幫忙算一下小女子此去的前路如何。”她倒也不排斥時常和他來幾段小劇場,倒不如說這已經是她平日裏不多的樂趣。
聽聞她的要求,他倒是認真坐了起來,“你是要去那裏?”
他對有些事情出奇的敏感,一猜便是直指核心,此刻有了她肯定的回複後,也不再有扮演樂趣的心情了,正事可容不得一絲玩笑。
一幅幅畫麵掠過他的腦海,起初他的表情還十分平靜,不久之後,他的眉頭越鎖越深,沒人知道他看到了什麼。
他其實已經算完了第一遍,但是這個結果顯然是不能被允許的,他直接就來了第二遍,他是可以自己添加變量的,他此刻推演的是在她已經知道這個結果後,她的命運。
此刻正值正午,沒有人出聲幹擾,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異樣的平靜,心跳聲自不必說,此時此刻,連呼吸聲在眾人耳中也是清晰可辨。
緊鎖的眉頭並沒有一絲舒展。
他輕歎了一口氣,睜開了雙眼,透過眼神詢問起她的意思。
她似乎也做足了準備,隻是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立於痛苦之上的勝利,隻是一場悲劇罷了。”
他思索了片刻,沒有給她消化的時間,繼續說道:“我也一起去,無論如何我一定得去幫忙才行,事無定數,我去了,終究多一層保障,至少,我希望悲劇可以少一點。”
“可是......”
“你父親不會願意看到這出悲劇的。”
他的話打斷了她的疑慮,這一刻她明白他之前話裏的意思,也不再言語。
他隱約還記得曾有人告訴他算命人蠻忌諱自己算自己的,所以他會不由自主的將與自己相關的推演模糊化,這也是他為什麼沒給她算第三遍,想也知道,第三遍隻會是白茫茫的一片,算與不算意義不大。
“我不會讓它發生的。”
這是他與她今天會麵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