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緩緩睜開雙眼時,我才發現,自己竟穩穩的躺在黑暗之中,身下的硬質感清晰可辨,許多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又有許多記憶如潮水般褪去,摸素著,從盛放我的容器中起身,我的雙腳再次接觸到麵了地麵,陌生而熟悉,周圍一片漆黑,頭頂連一顆亮星也沒有,我疑惑的站在原地,抬頭,似乎聽到有馬蹄,車輪和敲擊聲從上方傳來。
一星半點的亮光開始照射進我的世界。
已經適應了黑暗的雙眼開始重新適應光明,它的出現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力,起初隻是一點點地在擴張著,小心翼翼,不久,隨著敲擊聲的連續,由這一點延伸出的裂痕越發複雜,最後,在一聲“砰”的促使下,一個巨大的洞口驟然出現,掉落的碎石震撼著地麵,塵土四起,我反射性的抬起手肘,阻擋突然闖入的大量光線與灰塵。
在留存的隙縫中,我能窺見,一個頭盔正探在洞口,仔細地觀察著我。
當塵埃落定,當我已經徹底適應這光芒時,我緩緩放下雙手,也同樣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
“報告,觀測得目標威脅度為零,且是一個僅十歲左右的小孩,根據身體狀況已更正為需要救援對象。”
頭盔離開了洞口,它的聲音卻穿過洞口傳入我的耳中。有一點值得慶幸,我和他們的語言是相通的,畢竟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交流如果成了問題,是一件很讓人頭疼的事。
“語言還是有一些機械化,雖然才調來兩周,但改變需要盡力啊。”
又有一個聲音響起,不過比起之前那個年輕的聲音,這個聲音顯得穩重而渾厚,大概是他們的領隊之類的吧。
在他們交流之際,有一陣齊刷刷的聲音向洞口持續接近著,不久,一個裝有一個士兵的吊籃映入了我的眼中,在我的注視下,它開始一點點下降,向我的地麵接近著。
吊籃剛與地麵接觸,他便快速移動到吊籃一邊,吊籃上似乎有個門,他就這麼直直的走了出來,雖然我之前被一個士兵鑒定過,他似乎仍有些不放心,腳步僅比我聽見的刷刷聲的頻率稍微快了一點,在他使用照明魔法時也是先停下腳步的。
最終,他還是來到了我的麵前。
再次停住,我能感受到他正透過頭盔端詳著我,我也靜靜的看著出現在我麵前的這位陌生人。
“能看見嗎?能聽見嗎?能走動嗎?剛才我的問話能聽明白嗎?”
和頭盔散發出的嚴肅有所不同,他的聲音中透露著關心和或多或少的一絲戒備。
我默然的點了點頭。
盔甲看久了,自然的產生了想見裏麵的人的麵容的欲望,我緊緊盯著頭盔下我所不能看清的麵孔。
“能說話嗎?”他的語氣變得柔和。
“可,以。”長久地沉睡,使我說話有些不活絡,我仍然緊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