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有些受不了雷蕭施加下來的殺氣,身體有些不由自主的輕微抖動著,但是那雙眼睛卻毫不畏懼的同雷蕭的眼神碰撞到了一起,擦出點點的火花。如果雷蕭的目光是軍刺,那麼他的目光就是刀鋒。
“我們真的很窮,窮到每頓飯隻能靠撿著菜市場別人扔掉的爛菜葉來維持生計,而省下來的錢都給我的母親看病。我曾經在看到母親不堪忍受的病痛折磨下,跑出去學著別人跪在路邊乞討,乞討一點錢來為母親買一點甜的東西給她吃,因為甜的總會讓人感覺舒服的。”男孩將目光垂下,看著三個裝滿烈酒的酒杯,他的眼神低迷而又茫然。
“事實證明,乞討真的比母親給別人做體力活賺的錢多,我熱衷上了乞討,因為盡管它低賤,但是卻可以讓母親吃的好一點。”
“但是最後,母親發現了我乞討的事情,氣的吐出了幾口鮮血,強撐著拿起一根棍子狠狠的抽在我的身上。這是母親從小到大第一次打我,第一次如此的暴怒,而在我的記憶中,母親一直是最慈愛的母親,甚至從來都沒有罵過我。”
“我沒有反抗,任由母親將我抽的皮開肉綻,棍子上的毛刺全部紮進了我的肉裏。但是我忍著,對於我這個貧窮而偉大的母親,我根本生出不了一似逃避或者怨言。母親足足打了我三個小時,直到我撐不住摔倒在地上。”男孩再次掏出香煙,點燃了三根,放置在酒杯旁邊,小心的將三顆燃盡的煙頭裝進了衣兜。
“晚上,母親一邊給我挑著身上的木刺,一邊抱著我哭,整整一夜,整整一夜,我們娘倆就在那個破的連乞丐都不願意呆的小屋子裏淒慘的相互哭泣著。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發誓我一定要讓母親過上好生活!”
“於是,我考大學。我考上了,是一所醫學院,我的願望是學醫,將母親的病看好,帶著她過上好生活。”
“但是,通知書拿到我手裏的時候,我輕輕的撕掉了,為什麼呢?那是因為我沒有錢去上昂貴奢侈的大學,我打算去打工掙錢了。”
男孩講到這裏,端起其中的一杯酒緩緩的倒進自己的喉嚨。烈酒入吼引發了他一陣劇烈的咳嗽,蠟黃的臉上也變的有了血色。
“你知道後來怎樣嗎?”男孩揚著頭問著雷蕭。
“你的母親死了,你到了部隊。”雷蕭回答著。說真的,他真的被麵前這個男孩的經曆震撼了,他從沒想過一個孩子在逆境中會如此的像一個爺們一般有著擔當。這個時候他明白了為什麼男孩的眼裏有著無邊得孤寂。
“‘突刺’,你說的真對,難怪你會是血狐最強悍的那類人,這一點我真的不如你。我不愛說話,但是我喜歡跟你說話。”男孩勉強的笑了笑,潔白的牙齒和微微上翹的嘴唇展現出他稚嫩的一麵。
“我的母親病危,沒有一家醫院肯收留她,原因是,沒錢!”男孩說到這裏,臉上一臉的平靜。仿佛他已經對這些東西早已洞穿,猶如一位智者一般。
“母親留給我最後的話就是:你姓卞,你留著卞家的血液,去部隊,去血狐,去你英雄父親生前的部隊!於是我就來了血狐。”
“你姓卞?”雷蕭臉上閃過震驚,看向了第二張照片,那個叫卞九州的血狐第一任中隊長。
“沒錯,我姓卞,我叫卞刺虎,卞莊刺虎的刺虎!”男孩眼中猛的爆發出讓人不敢正視的目光,那碎金裂石的目光直直刺向第二張異常嚴肅的照片上。
“父親,我來了,刺虎來當兵了!”卞刺虎將酒杯高高舉起,向照片上的人恭敬的舉了舉,輕輕灑在地上。
“你要像你父親一樣。不,你要比你的父親還要強!”雷蕭望著卞刺虎說道。
“不,我要先比你強!”卞刺虎認真的說道。
“哈哈哈,老子等著你!等著你變強,更強!”雷蕭死死盯著卞刺虎的眼睛道。他有一百個理由相信,他眼前的卞刺虎很快就會成為一個真正的強者,因為當他說出自己名字霎那間的狂放,讓人毫無理由的相信他真的會做到。
“你,是我的敵人,我們不會成為朋友!”卞刺虎用他完全不屬於年輕人的眼光死死逼著雷蕭。
“我會為有你這樣一個敵人而驕傲的,羊羔,給老子滾出去訓練吧!”雷蕭眼中露出無限戰意,他相信卞刺虎會走向他的高度。他不介意一個英雄的兒子、同樣是一塊待加琢磨的璞玉將他列為假想敵。
他們兩人便是那兩隻老虎碰撞到了一起,盡管現在其中的一隻虎還比較弱小,但是誰都不能否認這隻老虎會成為森林之王,又或者這隻弱小的老虎會成功刺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