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留守兒童,可我的弟弟,不是……
這看似短短的一句話,卻十分傷人的映照著我整個童年。
年幼時,委屈思念,我無人傾訴,仿佛躲在被窩裏哭泣也已成常態,豆大淚珠一旦開始就勢必要吞噬被褥一片。
以至於,很久很久的以後,我都沒辦法掀開那層看似單薄的棉被。
放學路上,那位來接我的人,背影匆匆,我抬頭仰麵,沒下雨啊?
那為何走的如此匆忙,不是來接我的嗎?
看來人越走越遠,我隻好一步一跑的跟著,慢慢的那個曾令我欣喜的粉色書包,此時卻成了我前進的累贅,將我壓的喘不過氣。
媽媽……我有點跟不上了,能不能等等我啊?
大抵,她也會覺得,我是個累贅!
媽媽,你是不喜歡我嗎?
上一次我沒問出口,因為害怕她會給出肯定的答案,會把我送回去,我……不想回去!
這一次我還是沒問出,因為感受無處不在。
我有個弟弟,叫楚遠安,平安福澤之意。(小名:澤寶)
他比我小兩歲,隻有兩歲,可後來時間告訴我,我與他相差的,又何止兩歲!
這兩歲的差距,從原本的滴答水珠慢慢的變成了飛流千尺的瀑布,它隻用了十九年,也隻是十九年。
我擰開水龍頭,冰涼的水流過掌心,我捧起一手,附在臉上,好清涼。
“楚燕,媽媽等會去菜市場買菜,你在家看好弟弟。”
“好。”
——
前世
“楚遠安,楚遠安!該回家了。”
“我不回去,我要和他們玩彈珠。”
“媽媽馬上回來,你再不走,我就自己走了。”
楚遠安沒有抬頭,我佯裝生氣走了幾步,身後仍歡笑不斷,我生氣大喊,用力跺腳,表示示威,使得泥土地上的灰塵震的飛起。
“楚遠安!我真走了!”
“你姐叫你回家呢,你不走嗎?”
……
“到你了,到你了。”
我冷哼一聲,垮著臉,頭也不回的往家走。
回到家,我熟練的打開電視,挪動小木凳端坐在電視機前,選著想看的節目。
“他玩一會兒,應該會自己回家吧!”
我拿著遙控器,一次又一次的換著台,有些不耐煩,沒我想看的節目。
“算了,就看射雕英雄傳吧!”
“哎呀,怎麼又是這一集,真是討厭,要不還是去找弟弟吧!”
關掉電視,遙控器放在桌子上,擺好小木凳。
媽媽說過東西用完就要放回原處,沒錯,不能惹媽媽生氣。
“楚燕,又去哪玩啊!”
是鄰居阿姨,“去找弟弟。”
“樓梯上慢點跑,別摔著了。”
我才不會摔倒,走哪邊呢?好像是在伯伯家樓下。
風好大啊!我揉了揉眼睛,腳步不曾停下。
“楚遠安,玩夠了沒,該回家了。”
“姐,這局結束我就回家,你等我一會兒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