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過是一座與世隔絕的小鎮,坐落於群山懷抱的它造就了一定的上野文化,數十年來居民們靠山吃山倒也過得舒服,如果不是幾個月前的一場大旱災估計再過幾個世紀這座小鎮都不會暴露在人們的視野裏。

隻可惜,這個世界最不靠譜的東西就是“如果”。

高懸於天際的烈陽克洛絲在此之前從未覺得它如此毒辣,空氣中高溫的灰塵黏附在她的呼吸道裏,配合著交織的熱浪鞭子般地抽打著她的意誌。

好熱……

好痛……

感覺皮膚就要被剝離了一樣……

“你這女人,到底說不說!”

這裏並非隻有被繩索緊縛的貓耳少女,更有表情猙獰的獵人,烈日之下盔甲被灼得發燙,灼熱鐵板抽在身上的火辣痛覺令意識模糊的少女慘叫出聲。

“王八蛋……”安塞幹涸的嘴唇溢出絲絲鮮血,如她的生命一般,少女的聲音像是風中即將斷掉的線:“那是我們的遺產……失去了它,我們根本無法在荒野上生存……”

“嘖!”

顯然是早已猜到這種答案,獵人飛起一腳將少女踹入泥地裏,任由滾燙的沙礫肆意地灼入少女的嬌軀。

“好疼……”

克安塞隻覺得自己的意識都在哀嚎,可那份獨屬於全體小鎮成員的寶藏,她卻實在不能將之交出,超過數十天的幹旱已經將整座山林消耗殆盡,失去天然的屏障,小鎮便如海中的探射燈般矗立在荒野裏。

將那份寶藏交出,那無異於將小鎮置於一個極其危險的境地——

她們甚至連和那群殘暴的掠奪者談判的資格都沒有!

維多利亞公館是什麼德行眼前的獵人已經充分告訴了她,從未接觸過外人的少女在第一次麵對這群暴徒時直接散失了逃跑的勇氣,截至目前為止,以她為首的小鎮居民做出的抵抗也不過是如沉默不語的石頭般保守著她們最後的秘密。

“真了不起啊,都被吊了一天一夜了,小嘴還是這麼硬。”

“喂喂,可別把她弄死了,我們可得讓她把寶藏的地點說出來啊。”

周圍是刺耳的嘲笑聲,少女竭盡全力抗爭的結果也不過是這群惡徒茶餘飯後調笑的工具。

可她已經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破舊的衣裳粘連著灼熱的沙礫,幹燥泥土裏裸露的堅石將她的衣物劃得破破爛爛的,現在披掛在身上的布匹也隻能勉強遮體。

拚著最後的力氣,安塞站了起來,右眼的浮腫讓她視線模糊一片。

如山巒起伏般的人牆將她圍得密不透風,在那些人或憐憫或饑渴或貪婪的眼前,安塞掙紮著朝前方邁出一步。

咚。

克洛絲略感驚訝,因為率先倒下去的並不是自己,而是從人群中擠出來的一個少年。

“嗚哇,真的好燙!”少年驚叫出聲,他一把拽起險些融化於地麵的黑色鬥篷,露出一絲人畜無害的笑容來:“嘿,安塞小姐,能談談麼?”

“……”

安塞沒有開口,或者說她已經失去了開口說話的力氣,她隻得通過倔強的眸光告知眼前男孩自己的答案。

“哈,那真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