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深閑野慣了，讓他一直坐著看那本破書簡直折磨人。
他原以為修道，先以武入門，理論則是次要。
白皙修長的手停在泛黃的紙張上違和感很重，他滿腦子都是像蛆一樣爬行的字，看得他頭皮發麻。
他不由得將視線停留在端坐在一旁的謝離笙身上。
柔順的黑發被一隻簪子簡單紮起，低斂的眉眼格外清冷，安靜地擦拭著懷裏的劍，美得像是一幅畫卷。
“你到底是什麼紅眼病東西。”謝離笙用心聲對劍靈幽幽說道。
“您將來便會知道，這是主至高無上的榮耀。”寒瀲的聲音似在耳邊細語。
她心下煩躁，事情脫離掌控的感覺很不妙：“若將來因你入魔或其他，你不會在我手下討到好處。”
她似乎看到寒瀲用那雙血紅色的眼睛溫柔地與她貼近：“你我本為一體。”
莫名其妙，根本問不出什麼。
第二次了。謝離笙無意識地摸著劍柄，眼底看不出情緒。
她早察覺到了謝景深的目光，主動切斷了與劍靈的聯係後，往那涼涼一瞥。
他也不怕被謝離笙發現在偷看，撐著頭賤兮兮地笑。
下一秒他的手背就通紅一片。
“嘶——”謝景深吃痛地甩甩手，這就是靈力嗎？
謝離笙看出了他的疑惑，難得開口道：“你想知道怎麼做到的？”
他當然想知道，像是忘了剛剛被打了手背一般，笑嘻嘻地湊上來，與謝離笙兩分相似的狐狸眼泛著少年獨有的朝氣：“請師姐指教。”
女子的清香隨著動作的靠近鑽進謝景深的鼻子裏，清冷又驚豔如雪中紅梅：“以你目前的本事，沒資格，也不懂。”
第一次被無情鄙視的謝府大少爺：……
“手拿來。”
謝景深長眉一挑，又想作甚？他可不會如了她的意。
啪！
不知何時出現在謝離笙手中的戒尺重重地打在謝景深的屁股上。
此刻的謝景深瞳孔地震，呆愣在原地：這個人居然膽敢打他的屁股！
不過謝離笙可懶得管這事對他有多大的衝擊力，將戒尺往桌上一甩：魔法攻擊看不懂，物理攻擊總可以吧。
“一錯：目無尊長，難當大任。二錯：學習懈怠，態度極差。可有不滿？”
不等對方反應，一把寒氣逼人的劍便指向了他的鼻尖：“以你現在的本事，沒資格不滿。”
隨後，便自行離開了。
少年震驚的神情逐漸消失，他忽然勾唇一笑，“嘖”了一聲。
真是他的好師姐。
——
天氣是極好。
謝離笙用手遮了遮眉眼，在鼻梁處落下一片陰影，她眯著眼看著少年練劍，手指尖無意識地敲著身側的寒瀲。
許是天生劍骨，盡管入門晚，不日便引氣入體，劍法飛速進步，得擇個好時辰帶他回宗門。
忽然間她周圍的風聲大作，樹葉嘩響，謝離笙迅速起身，隻見幾個呼吸隻見——
劍指咽喉。
“人要有自知之明。”謝離笙精準打擊，毫不在意對方的自尊心。
“是是是——師姐最厲害了～”謝景深早就對她的無情嘲諷免疫了，少年上挑的狐狸眼中倒映著白衣女子清媚的容貌。
謝離笙沉默地收回了劍，這畜生嘴裏師姐叫得一句比一句親，上一秒還在奉承，下一秒就出其不意地偷襲。
也虧得他菜，不然可摁不住這白眼狼崽子。
“雖有進步，但劍法依舊綿軟無力還需多加練習。”她用著像是在背元素周期表一般的冷漠語調說道：“本身入門就晚，落於身後還自取其辱將成為你失敗的因素之一。”
“這幾日我有事出去，自己注意點。”謝景深眸子閃過一絲狡黠的暗芒，乖乖巧巧地應答道：“好的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