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
王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這個渾身髒亂不堪，又紅又黑，頭發上還沾滿黃色、黑色不明物體，還帶著一身屎味的人……
怎麼可能是老爺！
可是他的聲音……
糾結之餘，蘇提山一邊喊一邊扭動著身軀。
王氏突然看到他手上的扳指，是老爺的扳指！
她心中一驚，這才定睛一看。
他身上穿著的衣服雖然已經麵目全非，可還是露出了一些顏色和圖案。
正是老爺今日出門時穿的衣服。
真的是老爺！
王氏大驚失色喊道：“老爺！老爺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喲！”
她上前準備扶起蘇提山，可突然一陣風飄過，臭味竄進她的鼻子。
王氏嘔了一聲，立刻捂住鼻子，猶豫著停下腳步。
她立刻指著門衛。
“還不快扶老爺進去！要死啊！竟然敢把老爺當乞丐！”
門衛早在王氏喊出老爺的時候，腿都在抖了。
聽到王氏訓斥，才趕緊找幾個人一起忍住惡臭，將嗚嗚哭泣哽咽的老爺抬進府裏。
蘇提山被抬進府內，王氏沒有讓他進入主房，而是讓下人將他抬進客房。
蘇提山疼得嗷嗷叫，連澡都沒來得及洗就請來大夫就診。
“沒有什麼大礙，就是腰扭傷了。”大夫鼻子裏塞著棉條，皺著眉頭用嘴巴呼吸道。
“謝謝大夫。”
王氏一直捂著手帕。
大夫一走，就立刻吩咐小廝給老爺洗澡。
蘇提山一邊洗一邊叫：“痛痛痛！輕點！”
“讓夫人給我去查今天誰敢在後門揍我！”他還惦記著那頓打。
用了足足七遍水！
蘇提山恨不得將自己的皮給搓下來一層。
此時他在心中對何暮芸充滿了恨意。
何暮芸！
既然你不仁！
就別怪我不義了！
傍晚，管事的綁了來福請罪。
來福知道自己白天揍的人是老爺之後，嚇得魂不守舍。
他撲通一聲跪在蘇提山麵前，聲淚俱下地求饒：“老爺，對不起！我不知道是您！對不起，您饒了我吧！”
不一會兒，蓮兒也被抓來了。
王氏冷臉道：“老爺，就是個不要臉的東西，和管馬廄的來福搞在一起了！”
蘇提山陰鷙的眼神盯著他們，嘴裏緩緩道：“杖斃！”
“不要啊！老爺！”
“老爺！我求求您了！”
“老爺您就放我一條命吧，我願意為您當牛作馬！老爺！”
蘇提山被他這麼一喊，忽然想到什麼似的，抬手：“等等。”
來福和蓮兒被放下。
來福顫抖著身子爬到蘇提山腳下，不斷磕頭，嘴裏哆嗦著求饒、道歉、發誓。
蘇提山麵無表情：“你幫我做一件事情，做成了我不僅會寬恕你，還會把蓮兒許配給你，怎麼樣？”
王氏錯愕轉頭看向蘇提山。
老爺這是什麼意思？
當晚。
雲縣一宅院起了大火。
蘇玖第二天早上聽到消息的時候腦子已經一片空白。
“娘！”
“娘！”
她在一片黑色的廢墟中翻找，一直翻找。
沒有。
這裏也沒有。
“小姐，小姐，您休息一下吧，我來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