柵欄前一位老嫗來回踱步,她不時回頭望向落日,又滿眼憂慮的回望寨子外麵。落日愈發火紅,幾縷悠哉飄蕩的雲朵不知為何觸怒了將要休息的大日,突然就被它燒成了紅色。
老嫗眉頭微皺,她伸手一撮,一抹綠色在她手中化為一棵綠意蔥蔥的小樹,她另一隻手凝聚一團水霧將小樹包裹,向身前一按,一陣水紋漣漪蕩起,小樹便快速在柵欄外麵紮根。
這時遠處屋舍中一道身影一閃而逝,瞬間便來到老嫗身旁。
來人是位清瘦老者,一身粗布麻衣,腰間懸掛巨大葫蘆。老人微微弓著身,看起來就像是葫蘆太重,墜得的他直不起腰。
相較於老嫗的憂慮,老人則不同,他滿臉輕鬆閑適的模樣,雙手不時抱住葫蘆向口中灌去。
老人蓄須,但看樣子並沒有好好打理,胡須一根根,一撮撮錯亂的分布著,老人又是一大口酒水下肚,隻是不知道為何手一抖,幾滴晶瑩從嘴角溢出,穿過胡須叢林,最後墜在末梢。老人忙用上唇向下抿嘴,想要留住那些漏網之魚,哪知這一動作過大,那些墜在末梢的心愛酒水,像是受到了驚嚇,紛紛脫離胡須向大地逃去。
老人看了眼地上的幾滴酒水,心疼不已。他又呷了一口,隻是沒舍得立即下肚。
他看著滿麵憂色的老嫗,口齒不清道:“瞎擔心什麼,這幾個孩子又不是第一次出去了。”
老嫗閉上眼睛,又睜開,觀察著那棵翠綠的小樹。
“或許是...”老人話還沒說完,身側便傳來老嫗的不耐煩的輕斥。
“周承,一邊去!”
老人立刻聽話照做,嬉皮笑臉道:“好嘞”
此處世界相當奇異,柵欄以外的大地漆黑如墨,一點草被植物都沒有,或許隻有地麵上的坑窪及遠處的丘陵才能讓人覺得這就是大地。
老嫗眉頭越發緊鎖,她臉色變了又變說道:為何今日濁氣如此之重。
不遠處周承剛想出言表達自己的看法,隻是還沒來及開口,柵欄前便沒了老嫗身影。
周承見老嫗離開,他便來到老嫗之前的位置蹲下身,收起剛才的輕鬆姿態,麵色有些凝重的看著那棵小樹。
實際他早已發現異常,隻是不願告知老嫗而已,不然就這老姑娘的脾氣,早出去找人了。
日落西歸紅勝火,如燒紅的木炭,隻是看似熱烈旺盛,實則很快便會燃盡熄滅。
此時天空已有黑雲悄然凝聚,柵欄外麵的大地,一些日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已有些許灰色霧氣升騰。
周承不禁想到那句流傳萬年的古訓,天黑別出門。
他站起身活動一下筋骨,咽下口中酒水自語道:“看來又得玩命了。”
同一時間,在距離寨子百裏之處,有兩位半大孩子正激烈的爭吵著。
少女情緒激動,滿臉焦急神色,她對遠處少年大聲道:“王碩,把木符給我!!”
名為王碩的少年同樣是麵色焦急,他對於少女的咄咄逼人既無奈又失望。
他看向少女沉聲道:“木符給你青平怎麼辦?”
少女身前一位青衣女子,女子雙眼緊閉,麵部不時有灰色霧氣隱現。
“我不管,我要救我姐姐。”她略帶哭腔,低著頭聲音有些顫抖。
王碩低頭看了一眼木符剛想反駁,一道勁風便從身前傳來,事出突然,王碩並沒有閃躲,他本能的將雙臂交叉護於胸前。
砰的一聲,少年硬抗一拳,他身體搖晃,咬緊牙關一步未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