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桓將古老葬在西山。
來不及找刻碑匠,吳桓隻好簡單削了塊木板,立於墳包前。
西山多墳。相傳亂世時,一群京都逃來的世家弟子來此定居,卻又屢遭災禍,幸得一道士相助,調理了逆江縣的風水,災禍才得以停止。
“興耕於東,興居於北,興商於南,興葬於西。”這邊是那道士給出的十六字真言。
亂世已過去二十餘年,期間也有地方豪強妄圖占用西山為己用,但最終都落得個人財兩空的下場,無一例外。因此,每當逆江縣有人家過世,都會將其葬於西山。久而久之,新墳壓舊墳,西山也逐漸變成了一片亂葬崗。為此,王並還曽專門在山腳下修了一座道觀,專門服務於前來祭拜的人家。
吳桓卻沒有經由道觀來處理古老的喪事。
吳桓跪在古老的墓前,從懷裏拿出個小葫蘆,將裏麵的酒倒在古老的墓碑前。“知道你就愛喝我釀的酒,就帶了這麼點在身上,你別嫌棄。”
“您是......吳桓吳縣令?”一個道士打扮的人剛好從山上走下來,看到吳桓跪在一個簡陋的墓碑前,不免有些吃驚。他可是知道,縣裏那些有錢的人家,大多都會在道觀裏求個高端大氣不失顏麵的墓碑。
吳桓猛地回頭,眼中不經意間透出一絲殺意。那道士不禁腿一軟,直接跪下來磕頭道:“小人該死,冒犯了大人,請大人責罰......”
“起來。”
道士抬起頭,有些沒聽清。
“我說,”吳桓捂住臉。“起來。”
“啊,是,是!”道士手忙腳亂的爬起來。
“我記得你們道觀裏沒有刻碑匠來著,你們的墓碑是在哪刻的?”
“大人是有白事?那不如交給我們道觀......”
“嘶。”吳桓眉頭微微一皺。
“觀裏確實沒有刻碑匠,但是西山頂住有一戶人家,專門做些刻碑紙活,道觀的東西都是在那裏訂的。”道士冒出一腦門的冷汗,連忙答道。
“我怎麼沒聽說過還有這一家?”
“縣令大人有所不知,這西山中有道峽穀,峽穀這邊屬逆江縣管轄,而另一邊歸屬山陰縣管轄。而那戶人家剛好位於峽穀中央,經前任王縣令與山陰縣縣令商議後,將這家的歸為江陰縣內。”
“既是峽穀,怎會位於峽穀中央?請你帶個路吧。”
“嗯,這個......”道士打了個寒戰。“大人,不是我不想,隻是......不過這家人相當好找......”
“算了,反正西山也沒多大地方,待本官前去找找看。若是找不到,再回來找你帶路也不是不行。”
“成,成。那小人就先下山了。”道士說完,一溜煙往山下跑去。
越往山上走,墳包越少,直到再也看不見一個墳包,腳下的路也隻剩下一條草叢中才出的小路。吳桓也隻得在齊腰高的草叢裏前進。
遠遠望到眼前出現了一座房宅,吳桓內心升起一抹欣喜,連忙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