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三年冬,一個看上去像是退伍的軍人,站在了燕京東城區南鑼鼓巷95號的四合院大門前。這人穿著草黃色的軍服,背上的背包已經洗得發白,挎包左肩右懸,右手提著的網兜裏,裝著一個搪瓷臉盆和幾瓶水果罐頭。
幾個站在街邊的小孩看著罐頭直流口水,不過現在的孩子膽子小,雖然十分眼饞那網兜裏的罐頭,也不敢上去開口問一下來人是幹什麼的。
江哲把右手的網兜換了一下手,看著麵前這個讓自己熟悉而又略帶陌生的四合院。
南鑼鼓巷95號,這是從前清時傳來下的三進四合院,江哲他們家就住在這個四合院的前院,也就這個四合院的倒座房,整個院子在江哲的印象中大約是住進了十多家人,有的是大軍進城前買的,有的是後來政府給分的,反正在江哲的記憶中這裏沒有那種四合院整潔有秩的樣子,反而是十多家人你在門前堆點,我在屋簷下放點,弄得像是一個大雜院。
“同誌,你找誰?”一口的京片子,一個戴著用醫用膠布纏著一條腿的眼鏡的中年人在江哲後麵問道。
江哲轉身,“閻老師,您好,我是江哲,好幾年不見了!”
“江哲,老江頭家的小子?!”閻埠貴看著眼前這高個子,黢黑的臉龐上帶著兩點高原紅,還真是前院老江頭家的大兒子江哲。
“你複員了?咋不進屋呢?前天我還聽你媽念叨著說你要回來了,沒想到今天你就到了。”閻埠貴推著他那輛擦得錚亮的二手自行車,一邊和江哲說著,一邊招著車上了院子大門的石台階。
江哲跟隨著閻埠貴往四合院裏走,他清楚的記得自己的家就在這前院西麵最邊上的那間倒座房,因為靠著西邊的院牆,所以還在前院裏起了一道隔牆與院子隔開。
江哲記得他媽還念叨當時就是為了這個隔出來的地兒,江哲他爹買這兩間房時還多花兩塊大洋才讓中人把這地兒也寫到了房契上。
進了四合院,江哲憑著印象來到自家門前,隻見一個年輕人身穿淺藍色勞保服,正彎著腰往爐子裏添柴升火,好像正在準備弄晚飯。
“江皓”江哲試探著叫了一聲,半大小子起身抬頭,“哥!”驚喜的叫聲讓人聽著都能感覺到這開口的人是十分的高興。
“哥。你什麼時候到的?也不發個電報好讓我弟去你!”江皓一邊上前接過哥哥手裏的網兜,邊嗔怪著哥哥的突然襲擊。
“哈哈,看你說得,好像你不去接,我自己就找不到家似的。”
江哲看著已經快有自己高的弟弟,心裏突然一疼,這幾年自己入伍當兵,一去就是五年,家裏的一切,父母麵前都是他在替自己盡孝,就連父親因公犧牲,所有的事他都是獨自一個人跑前跑後辦理,要不是這次自己寫信告訴家裏要退伍回家,瞞不住了,他仍然會繼續把自己瞞下去……
江皓興奮的提著哥哥的東西搶先進了屋子,“哥,快進來!我給你倒杯水。”
江哲走進五年沒回來過的家中,一切都像是他剛走時的樣子,對著房門的牆麵上就是偉人的畫像,副像下麵是一張兩頭翹的條案,條案正中是白瓷燒製的偉人半身像,兩邊各放著一個青花瓷瓶,左手邊那個青花瓶子裏還插著一個雞毛撣子。條案前麵是一張八仙桌,桌上一個搪瓷盤裏放著一個白瓷茶壺和四個青花茶杯,兩邊各放一把椅子。這典型的老燕京人家裏的做派,讓江哲有一種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覺。
是的,江哲本就不是這個時空的人,他不過是一個二十一世紀的老光棍,快四十了還沒成家,在燕京過著相對來說較為自在的“漂泊”的生活,雖然沒有多少存款,但也算有車(二手比亞迪F6)和一套在昌平回龍觀某小區內的一居室的房子。
就在他剛把房貸還完的第二個月,和他認識的一個以前在燕京打工的邊疆哥們約好到他們那兒去看喀納斯的水怪,便開著自己的二手車從燕京出發,剛到陝甘邊界就出車禍來到這個世界了。
沒錯,各位看官,江哲就是來了在網上被炒得火熱的電視劇《情滿四合院》的世界裏來了,而且他的家就住在那個鑼鼓巷的四合院裏,與傻柱、易中海、許大茂、秦淮茹、婁曉娥等等都是鄰居!
剛到這個世界時,江哲已經在部隊服役三年了,等他把自己腦海裏兩世的記憶融合完,正準備請假探家時,部隊接到了開撥的命令,他所在的部隊向滇藏結合部那處與印度相鄰的瓦弄地區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