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清早的街頭,寒風瑟瑟吹的人直發抖。
賣早餐的攤販在路邊吆喝著,整個小攤都冒著熱氣。
顧慈走到小攤前望著熱氣騰騰的蒸籠,賣早餐的大媽開口:“小姑娘,買幾個包子?我這兒的包子皮薄餡兒大,特別好吃!”
顧慈歎了口氣搖頭,走到一邊的牆角蹲下,然後在冷風中吸了吸鼻子。
賣早餐的大媽有些愣,她看這小姑娘白白淨淨,身上穿的衣服也不是什麼便宜貨,不可能連包子都買不起吧。
顧慈對上大媽探究的目光又歎了口氣,呆呆地看著這陌生的街頭。
她不知道自己身處哪個窮鄉僻壤,這種沒有經過城市規劃的街道,在她六歲之後就再也沒有看到過了。
她明明人在日本回國的飛機上,睡了一覺就回到國內了,除了她身上穿的戴的,她的手機,她的包,全不見了。
……
“小姑娘,吃兩個吧。”
顧慈回神,眼前的塑料袋裏有兩個大肉包子,她抬頭盯著笑得一臉慈祥的大媽。
“拿著吧,阿姨請你吃。”
“謝謝。”顧慈接過包子。
大媽試探地問:“你是不是和家裏鬧別扭了?”
顧慈愣了一下,低頭不說話,大媽見她不願意說,就也不再多問,但還是以大人的身份去勸慰了兩句:“不管發生什麼,還是回家吧,家裏可比外麵好。”
顧慈應聲,拿著包子大口地吃了起來,沒吃兩口就開始流眼淚。
她沒有家了。
媽媽在她四歲那年去世了,爸爸也在兩天前因為胃癌走了,她就是因為這個才急著回國。
她來日本時就切斷了和所有國內的聯係,如果今天不是律師因為遺產的事情通過學校聯係上她,她都不知道爸爸的死訊,原來爸爸一直飽受癌症的折磨。
顧慈一直以為自己很恨這個男人,知道他死了的消息,她才意識到這個男人,是她在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她開始自責和悔恨。
如果她當初能不和爸爸鬧翻跑去日本讀書,能不任性賭氣和所有國內的親朋好友斷了聯係,也許她能早一點知道爸爸的情況,可能一切就不會是現在這樣。
顧慈越想越難過,把頭埋進膝蓋痛哭。
大媽聽見了她抽泣的聲音,靜靜地望著歎了口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也漸漸亮了起來,開始有人陸陸續續過來買早餐。
顧慈哭聲也越來越小,她慢慢平靜下來抹掉眼淚,低著頭一口一口將涼透的包子吃完。
不管怎樣要先弄清楚在什麼地方,回去見爸爸最後一麵。
顧慈起身走到早餐攤旁問:“請問……這是哪裏?”
阿姨愣了一下回答:“東市啊。”
“東市?!”顧慈提高了音量,她看了看四周一臉不相信,這真的是她從小長大的東市?怎麼可能?
“是啊……”阿姨一頭霧水。
顧慈看著大媽認真的神情也不像在撒謊,可是這與她記憶中的東市太不一樣了,她所熟悉的東市是一個現代化的大城市,現在她所在的這個,要說這是幾十年前的東市……
突然,顧慈想到一種腦洞大開的可能。
她急切地問大媽:“阿姨,現在幾幾年?”
“2000年啊。”大媽更摸不著頭腦了,這小姑娘看起來也不像是個傻的呀。
“我知道了,謝謝阿姨,謝謝阿姨!”顧慈激動地抓住大媽的手道謝。
大媽和一旁來買早餐的客人麵麵相覷,顧慈高高興興地走了。
果然,她是穿越了!穿越回了二十多年前的東市,她也許可以見到年輕時的爸爸和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