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萌萌？” 沈東陽的聲音不太確定，尾音上揚。
江萌萌站在急診室門口，手裏拿著一堆單子，電話夾在肩膀和耳朵之間，歪著腦袋正跟電話對麵的人解釋著什麼，手裏不停地翻著看起來一模一樣的單據，努力的尋找醫生指定的那張。
聽到有人喊自己，江萌萌下意識的順著聲音望去。
一抬頭就看見對麵站著一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站在光來的方向，帶著手套的雙手舉在胸前，口罩擋住了大半張臉，隻能看見眼睛。
有點像是天使降世的樣子。
江萌萌習慣性的眯了一下眼睛，對著電話裏說了一句，一會兒再說，就掛了電話，然後更努力的像對方看去，“醫生，你找我？”說完，江萌萌把手機從肩膀上拿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江萌萌感覺到，自己問完話，對麵的天使仿佛有些站不穩。
沈東陽做了好幾次深呼吸，才忍住想要罵人的衝動，整理好表情，摘下了口罩，“你不認識我了？”
乍一看清對方的麵孔，江萌萌第一反應就是更加茫然，眼神更加迷離，眉頭皺的更深，仔細看了一個呼吸，確定是不認識的。
為什麼會眼熟呢？
沈東陽看的江萌萌眉頭越皺越深的樣子，心從嗓子眼又掉回了肚子裏，不對，準確的說，心應該是掉在了地上。
“那這樣呢？”沈東陽把眼鏡一摘，把臉湊到了江萌萌眼前。
江萌萌下意識的想躲，頭一偏的同時，腦海中忽然有一個思路通了，他？
猛地一抬頭，努力把眼前的人跟記憶中的那個人對照到一起。
之前的他個頭堪堪能超過自己，可是現在，明顯要比自己高出一頭，之前那張臉胖擠的眼睛都要看不見了，那現在這劍眉星目是怎麼回事兒？不是還有青春痘麼？
“還沒認出來？”沈東陽有些著急，看不清江萌萌眼中的情緒波動到底是為何。
熱熱的鼻息噴在江萌萌的臉上，往後一躲，不自覺的摸了摸躥紅的臉龐。
“沈東陽嘛，你學習那麼好，怎麼會不記得你呢？”江萌萌努力壓抑著心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像是沒事兒人，“韓阿姨還好嗎？很久沒有看見她了。”
江萌萌往後又退了一步，但是鼻息噴在自己臉上的灼熱，卻揮之不去。
聽著江萌萌認出自己，沈東陽的心仿佛又活了過來，不自覺的清了清嗓子，“周阿姨還好嗎？”
“好，身體倍棒，吃嘛嘛香，好的不能再好了。”沈東陽看著江萌萌躲躲閃閃的樣子，想要輕哼一聲，但是沒敢，算她還有良心，說實話，依沈東陽對江萌萌的了解，她還是真有可能裝傻的，“你不問問我過的好不好？”
這話，突如其來，這話，情感不明。
“啊？你指定過的好，看你就知道了。是吧？”江萌萌衝著沈東陽從頭到腳的比劃了一下，餘光裏留意著周圍逃跑的路線，動作中帶了一種說不清的局促。
最後的問句，仿佛帶著小鉤子，勾的沈東陽心頭發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