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郭家的孩子都這麼自信(1 / 2)

故事開始於楊過攜龍女歸隱的一年後。

大雪下了一日一夜,白茫茫的一片,便在這茫茫白雪之中一座城池巍然屹立。寒風在呼嘯,卷起雪花漫天飛舞,城牆之上的士兵絲毫沒有懈怠。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來得比往年都要早。

楊過勒馬停下,心裏也不知是悲是喜。襄陽城,我回來了,回來得太早了,是嗎?我本應跟龍兒待在古墓裏的呀。

襄陽是江南的門戶,是蒙古軍隊的重點進攻對象。這十多年來,大大小小的戰役實在是數不清了。襄陽城內戒備森嚴,又是剛下了大雪,楊過站了許久並無行人出入。

楊過隨便扯了一個謊,說自己是慕郭大俠之義而來。守城門的士兵看他鬢發如霜,缺了右臂,眼神淒楚,滿麵滄桑,站在城門口許久沒動,心裏猜測他是家裏被蒙古兵欺侮了。

可惡的韃子!不過好樣的,我大宋的好男兒,便要奮勇反抗!

守衛檢查了楊過攜帶的東西,便同意他進去了,又想這人遭遇不幸,心裏便生了親近之心,一把拉住他的左臂說:“這位大哥,已到午時了,想必你也餓了,兄弟們還在吃飯,你也來吧。大家進了這襄陽城便是一家人,莫要拘謹。”

楊過皺了皺眉,卻也知道他是好意,反正他也餓了,不吃白不吃,便跟了過去。

營房裏有五六張大桌子,坐滿了人,此刻正在熱熱鬧鬧地吃飯,那守衛將楊過置於一桌,便又去守城門了。

士兵們吃著飯開著玩笑說著渾話,楊過隻是低了頭吃飯,這般熱鬧不是自己一直喜歡的嗎?吃了幾口熱乎乎的湯麵,胃裏暖了手暖了腳也暖了,可心裏還是那麼冷,我到這襄陽城做什麼,姑姑知道了又要傷心了。

突聽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傳來,“張大嬸,您放心,今日我定去找您,我還想向您請教種花的技藝呢。”

楊過動作一頓,複又低頭吃飯。

營房裏已有一人站起來道:“耶律夫人,小少爺來啦!快盛些飯來!”

一女子道:“兄弟們都在,今日我特意帶了兩壇好酒,大家嚐嚐。吳大哥勞你來分吧。”

眾人紛紛道:“多謝耶律夫人,多謝小少爺。”

楊過抬頭看去,那女子一身淡綠衣衫,依舊桃花麵,纖纖柳葉眉,明眸皓齒,容顏絕色,頭發盤在後麵,簡單地插了根黃木簪。

可不是郭芙?她坐在距離門口最近的一張桌子邊。

你還是這般明媚,這般張揚,可是龍兒她卻……

郭芙覺察到有人在看自己,這目光跟士兵們的目光不一樣,搞得她有些不舒服。

楊過急忙低下頭去,心裏一陣慌,也不知是盼她發現自己還是盼她看不到自己。

郭芙又道:“天氣越發冷了,兄弟們喝酒啊,也能禦禦寒。”

楊過心裏一窒,一股憤恨襲來。郭芙,你果然看不到我,不管什麼時候你的眼裏都沒有我。龍兒,姑姑,隻有姑姑的眼裏隻有我,可是姑姑,你也不要過兒了 ,你跑到哪裏去了?

這卻是冤枉郭芙了,她看過去的時候,視線正好被倒酒的吳大哥擋住,又想許是自己多想了,便不再理會。

郭芙自己喝了一大碗,一碗酒下肚,身上也暖和了,“大家喝酒啊,這酒是我十四歲第一次從戰場上下來親手釀的,二十年前的今天,這可是個有紀念意義的日子。那一戰便是在這城牆上。”

楊過一驚,她十四歲便上戰場了嗎?

是了,那一年郭伯父伯母開始守衛襄陽城。

營房裏突然一陣靜默,郭芙道:“大家別不好意思啊,咱們是兄弟,我可說過,誰要因為我的身份拘謹了,我可不高興了。”

突聽一人支支吾吾道:“大姐,大家不是拘謹,是,這酒,真的,可以,可以喝嗎?”郭家大小姐雖說做菜的手藝還不錯,但這釀酒,可沒人聽說過她會。

這人便坐在郭芙旁邊,正是郭家少爺郭破虜。

營房裏的士兵偷眼瞧向郭破虜,不由在心裏豎起大拇指,小少爺好膽量!再偷眼看郭芙,她杏眼怒睜,正狠狠瞪著郭破虜。

楊過正自氣悶,聽了這麼一出,不覺啞然失笑。

郭芙一拍桌子,提著郭破虜的耳朵,惡狠狠道:“你說什麼?”

郭破虜慘兮兮道:“疼,大姐,疼。”

郭芙道:“我都沒用力,你疼什麼?”

郭破虜道:“本來在外麵我這耳朵都要凍掉了,現下……”

郭芙急忙鬆了手去揉郭破虜的耳朵,“那你幹嘛不早說,還疼不?“

“疼,好疼。”

郭芙軟言細語道:“好了,大姐以後再也不揪你耳朵了。”

楊過不由歎口氣,這郭大小姐,一如既往的笨。

那吳大哥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嚐嚐,酒下了肚,本來做好受苦受難的準備,不想此酒味道竟是極好,不由多喝了幾口,才起身舉了舉手中的碗,“好喝好喝,香醇濃烈,一口就暖了。大家嚐一嚐,這酒真是好喝,小少爺你也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