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高中輟學之後,阿明整天呆在家裏,除了吃飯之外,一直是足不出戶,把自己關在自己的房間。
倒不是在閉門思過,而是在看書。
阿明的學習成績本來不錯,隻因為中考有一門功課發揮失常,隻考了六十多分,這樣與理想的的高中失之交臂。
老師和親朋都為之惋惜,全村當時最有希望進入重點高中的他,竟然也隻考了個普高,當然也不錯,在當時也算二中了。
讀得好好的,為何要輟學不讀呢,後麵的章節會有交待,暫時按住不表。
且說,阿明在家裏這樣閑了兩個多月,父母焦急擔心孩子這樣下去,會不會憋出個心理問題,或者鬧出什麼極端想法,無法向列祖列宗交代呀。
在九十年代初,那個年代,出門打工的很少,人們思想還很保守,信息很閉塞,交通和通訊都不發達,一般都是熟人在外麵有什麼好門路,然後就親朋好友一介紹,學一門技藝,有一個穩定的職業,安分守己的生活,是普通人最基本的想法。
阿明也不例外,在那種時代背景下,也不得不向生話妥協。
畢竟他是讀過一些書的,他從小是一個懂事的孩子,作為家中的長子,他決定還是幫父親承擔點家庭責任,他覺得他已經長大了,是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了,未束的路,相信自己會走好。
於是,在一個清晨,他很早就出門圍著鄉間小路跑了一圈,母親起來做好早餐,去敲阿明的房門,結果沒人應。
屋外的黃狗被阿明的腳步聲驚醒,叫了幾聲,又搖著尾巴,晃著腦袋,迎接他回來。
阿明母親看到阿明滿頭大汗,關切地問道:“你這是去哪了,嚇我一大跳,也不告訴我一聲,早餐做好了,快趁熱吃吧。”
阿明看到母親又拿著農具,要去菜園幹活,“媽,這麼急去做事,我有事和你商量一下。”
“什麼事,你說。”阿明母親放下東西,慈愛地問著兒子。
“我想去跟柱子叔學手藝,聽說他最近又包了一個工程,這可以幹個幾個月,又有錢掙。”阿明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她母親。
“你是想讓我跟你柱孑叔談一下你拜師的事情呀,這個好辦,我們兩家還是自家人呢,不過,你這個身體,剛從學校出來,能不能吃得了這苦呀?”
“當然吃得了,媽,你放心,你兒子我已經長大了,我也要為家裏出一份力,學好這個手藝,以後咱家也蓋樓房。”
看來阿明,真的是下定了決心,這或許也是他人生的第一次機遇吧。
阿明的母親看著兒子堅毅的眼神,心裏難免心酸,自古有句老話,父母無能,兒受苦,當然這話不全麵,但她確實也沒辦法,父母隻有這個能力,這也是很多農村孩子的縮影。
當她看到窗外,幾排高高的紅磚垛圍靠老屋前,又看看兒子決心已定的樣子,還是點頭答應了阿明的想法。
屋外的紅磚,本來是前幾年阿明父親,做生意小賺了一筆,想著把以前老屋改造成樓房的,誰知磚和預製樓板買回來後的那一年,市場行情變化,阿明父親生意受困了。
建房的事情就被擱置了,四五年過去了,紅磚上麵布滿了灰塵和青苔雜草,在那裏日曬夜露,再過幾年,就會有被風化的可能。
就這樣,阿明拜了柱子叔為師。
柱子叔是村裏一位包工頭,他的手藝在當時是非常有名的,縣裏麵很多的工程都是他承建的,他有四兄弟,在家中排行老大,老二和老四的手藝都是他帶出來的,技術也不錯。
柱子的性格很直爽,說話做事果斷,雷厲風行,從不拖泥帶水,一共收了六個徒弟。
大徒弟叫王成,出師很多年了,早己可以獨當一麵了,帶著自己的隊伍,走南闖北混得風生水起,在郊區買了一套房,成立了自己的工程隊,當然師父有事需要他增援的時候,從來就不含糊,所以師徒二人相互幫助,相互成就,口碑越來越好,找他們做事的人越來越多。阿明的大師兄王成,也是讀過高中,看圖紙,計算,施工都非常老練,是師父柱子的好徒弟,好幫手。
夏日的一天,驕陽似火。王成開著越野吉普到了師父的工地。
依稀有幾個來得早的師傅,蹲在那裏抽煙,吹牛,而和水泥沙漿的師傅,早早就和好一罐攪拌機的沙漿倒在地上的鐵板上。
他看到一個瘦高個,早早的來到工地上,往搭好的架子上碼磚,一會兒師溥們上工了要用。
這個人就是阿明,但他的大師兄沒見過他,這時柱子過來了,把他們拉在一起相互介紹了一下,犬師兄王成從懷裏拿出一包煙,先遞了一根師父,然後給阿明一支。
阿明腆靦的一笑:“師兄,我不會抽”
王成說“接著,接著,抽抽就會了,這個活有點辛苦,做累了就休息一下,抽一隻,這一包你拿著,對師傅們客氣一點,有需要請教和幫忙的地方,給他們發一下煙。”
阿明拗不過,隻好收下了,本來師弟應該送煙給師兄的,不知者不為罪,阿明心裏默默的想著,下次買一條給他,大師兄人還不錯,以後得向他學習。
柱子叔是阿明的自家人,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他也想阿明早日出師,憑著他的能力,闖出一片世界,像大徒弟王成一樣,混得出人頭地,不僅是他的驕傲,也是家族的榮光。
所以他對阿明既要求嚴格,又恰到好處的支持幫助他,阿明的天資聰穎,又吃得了苦,幾個月下來,技術大有長進。
起初,他隻能夾在兩個師傅之間配合做中間的牆,又當小工又當大工,一會磚沒有了,他又跳下去,幫忙師傅上磚,上砌牆的沙漿灰。師傅們做不完,他又上去學砌牆。
人隻要有信念,並堅持努力,就會越幸運有收獲。
師父柱子和大師兄都看在眼裏,打心裏的高興,這不是像極了那時候做學徒時的自己麼,照這樣下去,再幹一個工地,差不多就可以出師了。
中午,大夥們都收工,去吃飯了。中午的休息時間有差不多兩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