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林與鬆兒(1 / 1)

昨日不可留,明日不可得,唯有此時,盡在掌握……

長白村,異界,隱居深山還是殺出重圍.....

天道,損有餘以補不足;人道,損不足以奉有餘。

1931年在一處不為人知的雪山深處,一隻遍體紅白相間的犼,臥在一塊散發著冰藍光的玉石上,應該沉睡的他,此時卻睜開了眼,血紅色的眼中流轉著金光,低聲沉重的吼叫了兩聲,顫抖著站起身來,孤獨地走向暴雪中,犼走後,原本暗無光線的洞中,亮起了微弱的光,隱隱約約可見其源頭來自那塊冰藍玉石……

1991年,在大雪封山......

老林用鉤子從火爐裏扒拉出燒得跟黑炭一樣的東西,掰開後遞給了看著發黃的書的孫女。“啊啊,燙!哇!爺你烤的地瓜紅彤彤的,還淌著糖水呢”,孫女鬆兒雙手捧著半截烤地瓜樂嗬嗬,戀戀不舍的把眼神從書挪到地瓜上。“鬆,天要黑了,別抱著書看了,壞了眼睛,晚上你就看不清天上的星星了”,老林吐出一口煙,慢悠悠對鬆兒說。鬆兒抬起頭,脖子朝老林伸了伸,兩隻眼睛使勁眨了兩下,表示:鬆兒的眼睛看的很清楚!

“爺,你把書給我放大櫥頂上吧,我去給咱弄飯吃”,說完,鬆兒就跑到廚房了。老林從凳子上拿起那本泛黃的書,翻開第一頁,上麵用鋼筆的字跡寫著:鬆兒,無論如何,別放棄。

老林在從軍隊退伍後,就回到山裏當了護林員,鬆兒是老林的孫女,老林的女兒——月,是村裏唯一的大學生,在一次實地考察之中,遇到雪崩,失蹤在這片山中。

老林把煙槍往鞋底磕了兩下,站起來把書放在了那個他給鬆兒做的木頭櫥頂上。木櫥跟老林一樣高,是用老鬆木做的。

老林雖近六十,但人高馬大,完全看不出是一個六十歲老人該有的樣子,在雪地裏依然健步如飛。 1959老林年輕的時候剛退伍回村,聽說山裏狼叼走了小孩,老林一人一槍牽著兩條狗,一路追著狼群進來深山,大雪連著下來九天,村裏人都認為老林死在了山裏,但那天黃昏,老林帶著一身血和用狼皮包著斷了胳膊的孩子回來了,從此,村裏就給了他一個外號,“血狼”,沒人知道老林是怎麼從餓的發瘋的狼群裏救回孩子的,這九天又是怎麼活下來的,誰也沒問,老林也沒說,人們隻知道,老林那天在村長家裏吃了三大盆子羊肉,睡了三天三夜,醒來第一句話就問:“咱這缺護林員不?”村長若有所思的歪頭從窗戶看向山裏,又想起那天老林回來,那雙血紅的眼睛,說:“你要是想當,下一年開春就帶你過去,帶上物資”,老林看著外麵的大雪,沒說話......

“進山的正路就這一條,要是缺什麼,就用籠子的鷹送信給我們,會有人給你送上去”,老村長坐在馬車上,衝老林說到。 “狼哥,你封山的時候,真的不回來?山裏可危險呢!”趕車的一大小夥子滿是擔憂的回頭對老林說。 躺在馬車上的老林沒在乎危險這個詞,倒是一句“狼哥”,讓他想起了當兵前,在村裏當孩子王的時光。 老林翻了個身,看著那個腮頭紅彤彤的臉上滿是擔憂和對自己崇拜的小孩兒,一陣胡思亂想,才把以前總是跟在屁股後麵,讓自己給烤地瓜的小屁孩對上號。“小蟲! 一會安頓好了,先給你烤地瓜吃”,老林吹著口哨說。 “老山叔!你看看,俺就說俺狼哥還記得我嘞!”小蟲嬉皮笑臉的戳了戳老村長,又回頭朝老林擠眉弄眼的,神經病一樣了,老林笑了兩聲,沒再說話。

老林,原名林朗,父母原本是山中獵戶和護林員,後來參加遊擊隊,戰死在了一次掩護大部隊的任務中,後林朗父母的戰友來把林朗接走,那年老林十六歲。 十六歲前,老林妥妥的村王...八,成天帶著一群孩子,去山裏瞎逛悠,掏鳥窩,抓小野獸,還老是弄回來一些果子和野雞分給村裏人,一個村子的人都挺照顧他,孩子也佩服他。 解放後,老山叔帶著林朗回村,林朗吃百家飯長大,住在老山叔或者父母的老房子裏,還是跟往常一樣,天好就帶著一群孩子去山裏玩,天不好就在家裏烤地瓜,聽村裏老人講故事。 老山叔叫林山,回村後就當了村長,是黨員又是老林父母的戰友,平常很照顧老林,老林放的第一槍也是他教的,打死了一隻野兔子。 1950年,老林踹開村長的門進去盯著村長,說:“我要參軍!” 老山本想一巴掌把這兔崽子扇出去,但看著他發紅的眼睛,想起老林的父母阻擊敵人的時候的樣子,就知道勸不住這孩子了。老山那隻還沒抬起來的手,對老林擺了擺,說:“我給你聯係部隊,你今晚住在這,你大娘給你做羊肉吃。”老林愛吃羊肉,跟他爹媽一個樣子,在老山叔家裏吃了半盆子羊肉,在炕上又做了一個夢,夢裏爹媽對老林說:兒,守好山林,無論如何,別放棄,保護好身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