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一團黑霧從狸貓口中噴湧而出,似有亡靈在其中掙紮,伴隨詭異的呐喊,逐漸散去。
亞丹停止攻擊,緊握手中長槍,似乎對剛才的戰鬥意猶未盡。
狸貓陷入昏迷,從半空中墜落下來。但239的“咒語”並未停止,他的身體仍在劇烈抽搐,似乎有什麼東西將要破體而出。
夔牛命令239停止咒語,聲稱惡魔已被消滅。
這時,收容物140似乎受到某種召喚到達現場,並部分實體化,帶著狸貓逃離。
事件結束之後,239被告知是因為自己擅自複活知更鳥的行為導致邪惡力量入侵了「大仲裁者」「偉大的高級巫師」的思想,雖然已被成功消除,但造成了嚴重後果。
出於愧疚,239進行了自我懲罰,在之後的漫長時間裏陷入沉睡。
收容狀態變更。
基地提供的注射藥物除了能夠維續239的能量消耗以外更大的作用是抑製其腦部活動,以免239在無意識下對現實世界造成影響,並且使其進入深層睡眠,無法被輕易喚醒。
此次事件對基地造成嚴重破壞,整整用了半年時間才完全修複。基地修複期間,小規模收容失效事件不斷,但因處理得當並未造成嚴重後果。
事件導致相關人員“C███”,以及“一隻知更鳥”被處決。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狸貓並未因為此受到組織高層的處罰。依舊在基地內部負責收容物的處決判定工作。猜想,是因為事件根本原因來自於239的現實扭曲能力,所以不予追究。
這些是3403在圖書館的《17號站點日誌》中看到的。
“239號嗎,是個乖孩子。”3016曾經參與過部分關於239的實驗。
了解到事件經過,3403對基地的做法表示不解:“好好利用的話,239不是能很有效的幫到基地嗎?”
3403這些日子除了工作以外幾乎都泡在圖書館裏,對組織的各方麵情況也有了更多了解。當然這得感謝前輩3016給他找到的各種資料,否則在如此眾多的藏書裏找到和組織相關的記錄屬實不易。
“組織當然有研究過你說的事情,但操作起來的不可控因素實在太多。”
“那為什麼組織允許特遣部隊的存在呢?”
前麵提到的特遣部隊,是由收容物組成的特殊部隊,由組織高層統一調配。
比起一群能力強大且不易控製的成年人,3403認為一個聽話的小孩應該更容易掌握才對。
“況且,把一個八歲不到的幼童禁錮在無盡的睡夢裏,這未免也太不人道了吧!”
“沒辦法的,”3016搖搖頭:“相比那些隻會對物體產生物理破壞的異常項目來說,現實扭曲者的能力實在太過無解了。”
現實扭曲——即改變現實世界的物質構成,那是一種超越人類認知的強大力量。例如,能力者如果認定地球是方的,那麼地球就應該是方的,所有現存的物理法則也將不複存在,一個小小的認知誤區,就有可能導致世界乃至整個宇宙的坍塌。這樣的後果並不是渺小的人類所能承擔的。
拋開這些不談。基地對事件之中的善後處理也叫3403無法理解。
C級人員有錯嗎?他隻不過是出於對那個被剝奪了終身自由的孩子的憐憫罷了。
“遵守規則,3403,你要記住,規則大於生命。”
那知更鳥呢?偌大的世界就容不下一隻小小的知更鳥嗎?
“它是239帶來的異常,對於那些沒有研究價值的異常,銷毀是最好的選擇。”3016一如既往的不帶任何感情。
3403無法反駁,和全人類相比,一個幼童的生死與人道又算得上什麼呢?
在這樣的組織之中, 同情心和所謂人性隻會是一種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