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劉剛來訪武陽村,請父親幫忙編稿其師宋濂的文集並作序。父親答應了,可還沒來得及起稿,竟感染了風寒。皇上得知父親有恙,讓胡惟庸帶禦醫前來救治。本以為這是浩蕩隆恩,卻沒想到父親的病情一日比一日嚴重。吃了半個月禦醫開的藥,父親身體狀況沒有絲毫好轉,終於決定赴京麵聖,說明實情,但是皇上根本就不在意。
在為父親守喪的這五天,劉璉始終琢磨不透這中間的疑團:如果禦醫受胡惟庸指使下毒,而皇上真的在意父親的話,祂怎麼就沒當一回事?父親如今去世,那胡惟庸與來此治病的禦醫怎麼就安然無恙?劉璉越想越不敢想。
至此見到這毛驤,劉璉才算打消了心中最壞的那種可能:如果皇上不在意父親的話,又幹嘛要派這親軍都尉府都督親自率領校尉儀仗前來為父親送行?
想到這,劉璉才道:“兩月前家父有恙,胡惟庸領禦醫來探望家父,開了藥方。我和弟弟按照禦醫所開藥方去藥房買藥回來煎熬,讓家父服用。但是家父服用完禦醫開的藥以後,身體更加不適。”
那毛驤聽到這些,從懷中掏出一杯小冊子,再從袖口抽出一支小毛筆,舔了舔墨,邊寫邊問道:“劉公子的意思是中書右丞和禦醫聯合謀害誠意伯?”
見對方如此嚴謹的架勢,劉璉趕緊回退道:“我不知道。”但是一想到父親死的不明不白,又改口道:“但是肯定和那胡惟庸脫不了幹係。”
“然後呢?還有嗎?”那毛驤補充道:“關於誠意伯去世之前的都可以說,本督正好記下來幫劉公子傳達給史官。”
聽這毛驤提到史官,劉璉知道要說的重點,侃侃道:“家父在京城待了一會兒,受聖上洪恩:特派親從侍衛送家父回鄉。但是擔心胡惟庸再次從中作梗,家父到家後不再接受街坊鄰居的任何藥材,每天隻是粗茶淡飯度日。家父辭世前幾日,將我和弟弟叫至跟前說:‘吾家封爵當中絕,然至五世後,應得武職,從茲可傳繼矣。’”
“誠意伯真是杞人憂天,聖上所封公侯伯爵皆能世襲罔替;縱是獲罪被剝奪爵位,又何來複得之理?”
劉璉回道:“家父說此話時,我和弟弟都不太懂,隻能默默記下。對了,家父當時讓我從書房取來一本書,並特意交代我說:‘吾死後,即將此書呈給聖上,從此莫讓後嗣碰此絕學。’”
“什麼樣的書?又是怎樣的絕學?”毛驤好奇問道。
“一本天文書,一門神算學。”劉璉說時起身道:“毛大人請稍等。”
出了側室,過了片刻,劉璉回來,手上捧著一本密封小書本,雙手奉上道:“這便是家父要我獻給聖上的奇書。奈何家父過世,我要守孝三年;更何況我身份卑微,沒有資格麵見聖上,隻好懇請大人代我轉交給聖上。”
那毛驤接過那書,正準備翻開,劉璉阻止道:“家父特意交代,隻有聖上才能閱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