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梵與跺佧對視一眼,齊梵暗暗握緊雙手。近一年沒有接觸過那些東西,她的承受能力有些退化。
“咚嗡……”悠遠的像被悶住的鍾聲由遠及近,兩人心神被這聲線引得有些鬆弛。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門似被千萬隻手同時擊打,門板隱有裂音。
“哈哈哈……老太婆,死期到了!你死期到了!”
“妹妹,我終於等到這天了,你知道姐姐我等這天等了多久嗎?!姐妹們,今天這老賤人陽壽已到,不管她兒子有多大本事也再護不了她!”
“大家跟著我衝,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撕碎她的血肉魂魄,讓她永世不得超生!哈哈哈!衝啊!”
門板被巨大的衝擊力衝撞的幾乎變形,立刻就要龜裂。
跺佧合眼,嘴裏開始念起咒語,金色的符咒從地底升起。
一圈圈似漣漪一般蕩漾開,逐漸擴散至全屋,覆蓋每一寸角落,變形的門“哐嘡”一聲恢複原狀,聽得門外一陣淒厲慘叫。
“賤人!為什麼到了這時候,你這個傻兒子還要護著你!難道他還不知道就是你……害死了……”
“啊!……殺了她們,殺了這些妖魔!”床上的老婦人突然嘶吼出聲,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從床上坐了起來。
“媽媽,你躺好,別受她們影響!”跺佧大喊道。
齊梵一個箭步起身,將老夫人按倒在床榻之上,直覺地拖過繡滿經文的被子,將老夫人牢牢蓋住。
刹那間,一切又回歸了死寂。
齊梵心下一鬆。
“嘶……”朱雀的嘶鳴響徹房間,刺得齊梵耳膜生痛,轉過頭,便見朱雀通體由血紅變作漆黑,狠狠撞進跺佧的後背。
跺佧身形一歪,手用力撐在地上,鮮血自他口中噴湧而出。
“跺佧,你怎麼了?”齊梵趕忙回身扶住跺佧,快速褪去自己的棉衣,露出脖頸,“快,喂它血!”
跺佧抬頭,雙目竟是通體血紅,他痛苦得麵容扭曲,“不,它不願再幫我了!”
“為何?”
門“嘭”地一聲被撞開,一個由無數個骷髏頭拚接而成的醜陋靈體自門擠入,殘破的麵容依稀殘留著濃妝,“因為她陽壽盡了,便是朱雀也不可逆天行事。”
逼近極限的尖利女聲讓齊梵聽得很不舒服,她牢牢扶住跺佧,眼神堅定地看向那醜陋的靈體,“即便是這樣,也容不得你們放肆!”
“哈哈哈,哈哈哈……姐妹們,快看看,這個傻姑娘,就要被人賣了,還傻傻地幫人數著錢。”
“你什麼意思?!”
“我可不想多管閑事,今天我隻想要帶走我這個作惡多端的妹妹,誰要想擋著我,我就讓誰……死!”
骷髏頭猛然膨脹,一幕幕淒慘的死狀在它雪白的骨頭上電影一般滾動播放著,齊梵看得眩暈。
她不曾想到,身後自己守衛著的孱弱老婦人,竟親手屠戮過這麼多鮮活的生命,畫麵裏的她殘暴嗜血,得意且狂妄,天地間沒有任何東西在她眼裏。
她手裏的利刃切割這別人的皮肉、內髒,仿佛隻是在切割一截破布,一摞廢紙……
齊梵不由自主地退開兩步,望向跺佧:“跺佧……我們……”
“賤女人,賤女人……不要蠱惑我的兒子!”老夫人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從床上暴起,伸手便掐住齊梵的脖子。
“賤女人,迷惑我兒子,我兒子現在根本不聽我的,不聽我的!要是聽我的,留下你,他根本不用死!”
“要不是因為愛惜你的身體,他不願將朱雀喂飽,今天又怎會被這群垃圾占盡上風,老娘今天也送你上西天!”
氧氣漸少,齊梵腦中閃過許多畫麵,有父母,有齊明海,有跺佧,一生所經曆的所有畫麵交織,她眼淚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