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德自到新野,軍民皆喜,政治一新。建安十二年春,甘夫人生劉禪。是夜有白鶴一隻,飛來縣衙屋上,高鳴四十餘聲,望西飛去。臨分娩時,異香滿室。甘夫人嚐夜夢仰吞北鬥,因而懷孕,故乳名阿鬥。
——《三國演義?第三十四回》
卻說趙雲自四更時分,與曹軍廝殺,往來衝突,殺至天明,尋不見玄德,又丟了玄德老小。雲自思曰:“主公將甘、糜二夫人與小主人阿鬥,托付在我身上;今日軍中失散,有何麵目去見主人?不如去決一死戰,好歹要尋主母與小主人下落!”……雲拍馬在亂軍中尋覓,二縣百姓號哭之聲,震天動地;中箭著槍,拋男棄女而走者不計其數。
……
趙雲聽了,連忙追尋。隻見一個人家,被火燒壞土牆,糜夫人抱著阿鬥,坐於牆下枯井之旁啼哭……雲三回五次請夫人上馬,夫人隻不肯上馬。四邊喊聲又起,雲厲聲曰:“夫人不聽吾言,追軍若至,為之奈何?”糜夫人乃棄阿鬥於地,翻身投入枯井中而死……
……
這一場殺,趙雲懷抱後主,直透重圍,砍倒大旗兩麵,奪槊三條,前後槍刺劍砍,殺死曹營名將五十餘員……
——《三國演義?第四十一回》
楔子
“北鬥降世,三分鼎峙;七星易位,天命有歸……”
“阿鬥,襄陽城中郭家之事,為師讓你一個人去。”
“師父,弟子隻怕力不從心。”
“師父教了你這麼多年道術,若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你可太讓師父失望了。還談什麼匡扶漢室?”
“那……徒兒盡力而為。”
“你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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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漢章武二年夏五月,襄陽城,夜,月白風清。
襄陽城中最大的糧商郭恩家中,隱隱傳出陣陣哀號。
郭恩獨自在正堂之上,來回踱步,聽著後院內室裏的哀號之聲,焦躁不已。一個婢女端一盆水,從郭恩麵前經過,郭恩伸手攔住,問道:“夫人和公子怎麼樣了?”
那婢女匆匆施了一禮,答道:“章大夫和王大夫會診了半天,也說不出個緣故來。熬了許多藥,又施了針石,可是總不見效,夫人頭痛,公子心痛,都……沒有什麼起色。”說罷怕郭恩發怒,不敢停留,端著水匆忙去了。
郭恩怒道:“什麼荊襄第一名醫!天下第一用針妙手!都是飯桶!唉……”說罷,郭恩踱出正堂,來到院中,仰頭看天,自言自語道:“眼看就三更天了,水鏡先生怎麼還不來?”
忽然一個仆人從前麵急匆匆進來,說道:“稟老爺,門外來了一個少年,自稱是水鏡先生的徒弟,說專為夫人和公子的事情而來。”
郭恩一聽,心中一喜一憂,喜的是水鏡先生終於有了消息,憂的是水鏡先生沒有親自來,卻隻派來一個徒弟。郭恩連忙說道:“快請進來。”那仆人答應一聲,匆匆去了。
少頃,那仆人引一布衣少年進了正堂。郭恩仔細一看,那少年儀表堂堂,生得麵如冠玉,唇若塗脂,兩手過膝,雙耳垂肩,目能自顧其耳。隻是看上去年紀甚輕,隻有十五六歲的模樣。郭恩心中叫一聲苦,心想這水鏡先生好沒計較,我這裏十萬火急,他卻隻派了一個孩子過來,這卻如何是好?可是水鏡先生是襄陽名士,名滿天下,郭恩也不便發作,隻好勉強施了一禮,和那少年相見了。
施禮已畢,雙方分賓主坐下,郭恩連忙問道:“這位小兄弟,水鏡先生跟你怎麼吩咐的?賤內和我數十年夫妻,恩愛甚篤;我那劣子,雖然不成器,卻是我郭家的獨苗,傳宗接代的香火,他們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郭恩……唉!”
那少年微微一笑,說道:“家師並沒有吩咐什麼,隻是讓我來看看,或是下藥,或是用針,隨機應變,也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