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省德縣,吉星岩溶洞。
幾道身影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一名年輕男子半跪著撐在中間,傷勢嚴重,身上的衣服被血浸濕,已經看不出原本顏色。
他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巨大圓形石紋的正中央凹槽處,身下已經積了一層淺淺的血池,男子的臉色也愈發蒼白。
喬昊用手緊緊壓住身上的血洞,企圖減緩血液的飛速流失,可身下的石紋好似對血液有吸力似的,即便摁住傷口,傷口中的血液仍會穿過指縫投向石紋中。
在石紋外圍躺著的,是喬昊這次出來帶著的幾個喬家堂兄弟,此刻正蜷縮著身子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喬昊抬起頭看向石紋外陰影裏立著的兩個高大身影,“你們究竟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要害我喬家?“
身影聞言“嗤嗤”的笑了幾聲,“害你們?我們是在救你們啊——為神明獻身,是你們的榮幸。”
“那你把其他人放了,反正你也隻用我一人。”喬昊低頭看了看身上的傷口,手隻要一拿開,裏麵的血液便迫不及待的湧出來。
一道身影向前一步,走出陰影,暴露在光亮處的模樣卻顯得詭異無比。
看起來是人卻四肢細長,手臂垂在兩側長度觸及膝蓋,雙腿微微前曲,身體軀幹部分卻顯得十分粗壯。
這怪物伸出一根細長的手指搖了搖,“嘿嘿,你們誰都走不了啦!”
“長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雜碎返祖成功了?”喬昊不顧指縫裏滴滴溢出的溫熱血液,盤腿坐下,本來摁住血洞的手剛一鬆開,傷口裏的血液跟脫韁似的奔下身下的石紋。
喬昊本就蒼白的臉,開始逐漸灰暗···
——
淩晨兩點,喬宅一片寂靜,獨棟三樓一處窗戶亮著燈,是喬鶴的房間。
喬鶴看著桌麵上靜悄悄的手機,一對遠山眉緊緊皺起。
喬昊進洞已經三天了,而且毫無音訊。
在進洞前,喬昊與她本是一天一聯係。在進洞前,喬昊特地傳訊給喬鶴,他們這次進洞至多三日,三日後如果還沒消息,便是出事了。
喬鶴圍著手機走了一圈又一圈,終於忍不住拿起手機撥去通電話。
無人接聽。
喬鶴的眼神驀然放空,身體無力的跌坐在地,握著手機的手卻越來越用力,纖細手腕上的血管愈發明顯。
她“蹭”地一下站起身,一邊拿起外套往外走,一邊撥通了喬老二喬國剛的電話。
“二叔,我哥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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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西省的許多城市一樣,德縣是一個四麵環山的小縣城。
三月,新年剛過,街上還掛著點點新年紅。早上八點,市集上到處都是人。
賣粉的老板才支起粉攤不久,攤位上就已經擠滿了人。
“老板!一碗煮粉打包!”
一個瘦瘦高高的姑娘靈活的穿過人群,擠到老板跟前,扯開嗓子點單,無視被她擠開後一臉怒容的大爺大娘。
喬鶴笑眯眯的看著老板忙活,煮到她那碗時還不忘提醒老板給她多放幾塊肉。
拿到自己的這碗粉,喬鶴小心翼翼的端著,在攤位上找空板凳。
現在正是這個小縣城裏的“早高峰”,吃粉的人是一茬接一茬。
好在喬鶴身量纖細,眼觀八方,瞅準一個大姐吃飽喝足,正擦著嘴起身,喬女士見縫插針的就坐下了,給大姐擠得一激靈。
“謝謝姐了哈。”喬鶴又端出了那副笑眯眯的表情,一邊抽出一雙一次性筷子,開始嗦粉。
這時候的天氣雖然還在春寒,但一碗熱氣騰騰的粉下肚,喬鶴隻覺得渾身暢快,甚至還冒了層細細的熱汗。
剛吃完,手機裏來了電話,是她二叔喬國剛。
這次出來喬國剛本是不想帶上喬鶴的,是喬鶴一再堅持,且這次行動帶上喬鶴本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二叔才咬咬牙點了頭。
“喂?二叔,怎麼了?”喬鶴抽了張紙,胡亂擦了擦嘴,接起了電話。
“阿鶴?你去哪了!怎麼不在房間?”喬國剛的聲音滿是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