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子秦冕三歲的時候,程淑賢作為外命婦也進宮來參加太子殿下的生辰宴,期間單獨見了皇後娘娘。

程悠凝的氣色更甚從前,還比從前更嫵媚嬌柔。

“如今你這般,我也就放心了。”程淑賢一直很疼愛這個胞妹。

“姐姐在後宅過得如何?若有不順心,隻管與我說。”

“我是皇後親姐,誰敢為難。”程淑賢想起了一件事,斂起笑意,“有件事同你說。郭氏去了。”

郭氏就是她們的繼母,靖安侯續娶的夫人,膝下育有程婉欣和程昱暉,可這兩個都是不成器的。

“之前她被父親禁足於府,對外說她身子不好,怎麼突然去了?”

“自從昱暉因參與謀逆之事被處死,郭氏就瘋瘋癲癲,身子每況愈下了。撐過三年,今年就熬不住了。”

想起從前的事,程悠凝也覺得不甚唏噓,郭氏為了自己的兩個孩子,籌謀了很多,結果是這種下場。程婉欣因冒用鳳命八字一事做了端王側妃,死了;程昱暉因參與謀逆也死了。

程淑賢捧起一杯茶,說道:“郭家來人鬧了幾天。”

“鬧什麼?”

“說是咱們欺負他們家,怒斥父親對郭氏不好,父親跟郭舅爺在書房中聊了一下午,郭舅爺氣呼呼摔門走了,再沒來過,郭家也不鬧了。”

“父親是如何勸的?”

“也就是把實話說了,郭家人不敢鬧大,本身也都不是什麼光彩事兒。昱暉參與謀逆,誰敢來沾邊鬧事?若不是父親和昱澤一直都暗中支持皇上,恐怕此事還會被禦史大做文章。”程淑賢並不喜歡郭家人。

聊了大半個時辰,程淑賢便退出去了。

程悠凝哄著小太子睡午覺,隨後便端著一盅銀耳雪梨去禦書房,這幾日皇上咳了幾聲,雖沒有染上風寒,她也有些擔心。

“見過皇後娘娘。”小安子在禦書房門口候著,如今他已是大內總管,但在主子麵前仍舊是大家熟悉的小安子。

“可有大臣在裏頭?”

“沒有,娘娘隻管進去。”小安子輕輕打開門,皇上曾說過,若是皇後來盡管讓她進。

書案前,皇上正專心寫著什麼,察覺到目光,他抬頭一看便笑了,“你甚少主動來書房找朕,可是想朕了?”

“哪有。臣妾就是看你這幾日總是咳嗽。”程悠凝將燉品放在桌上,“喝了。”

“好,為夫都聽娘子的。”皇上端起,嚐了一口,“燙,等會兒再喝。”

程悠凝知道他是故技重施,“臣妾來喂。”

之前,他看自己喂太子用飯,諸多說辭,後來她也喂了他幾次,才終於不被念叨了。

程悠凝用勺子舀了湯汁,吹幾口氣,隨後送到他嘴邊。

“好喝。”皇上喝完就笑著點評,他平時對待大臣都是淡漠的笑容,更別提還有發火怒斥的時候,唯獨對待程悠凝是溫和細致的。

“臣妾也該走了。”

“不急。”皇上拉著她的手腕一用力,她頓時就坐在他的腿上,“說起來,咱們是不是該給冕兒生個妹妹?”

“皇上不是要選秀了麼?”她笑著圈住他的脖子。

“吃醋了?”皇上這回笑得有些賊,“是有不懂事的大臣這麼建議過,被朕一頓臭罵。北境那邊有了雪災,你娘家母親又去世了,雖不是生母,但也是你名義上的母親,你要守孝。朕自然又有理由不選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