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杏兒,娘說這個名字可以給我帶來幸運。但是我說,我的幸福,掌握在我自己手裏。

爹娘都是江家的下人,我生在江家,自然也成了下人。但我不甘心一輩子都做下人,更不甘心讓我的孩子也做下人,娘說這都是命。但我不信!

江家的大小姐一共有三個貼身的大丫環,我是其中之一。江家裏裏外外除了幾個主子和大管家外,沒有人敢不把我放在眼裏。隻是這還遠遠不夠!

小姐要出嫁了,男方是武林四大家之一的尤家。江家以易容超凡入聖而出名,和尤家也是世交。但是素聞尤家那位公子風liu成性,經常眠花宿柳。小姐哭著不肯嫁過去,但這是早就定下的婚事,哭瞎了眼也沒用。到了日子還是上了花轎,而我自然是做了陪嫁的丫鬟。

我並不是特別的漂亮,但娘常說,當我眉毛微蹙的時候,有股子特別的韻味。那天在婚宴上,我因為一件小事微微蹙了下眉。而尤家公子就在一旁,抬頭看到他的眼睛時,我就知道,我離擺脫下人命運的時候不遠了!但我沒有馬上采取行動,安分守己地做我的丫頭,隻是暗地裏打聽著尤家公子,尤景嶼的喜好。有時見了尤景嶼,還裝出臉紅害羞的樣子。

剛成婚時,尤景嶼還收斂了一陣子。幾個月後,又常常夙夜不歸。小姐經常在我們幾個丫鬟麵前哭訴。

“姑爺真是瞎了眼的,小姐天仙一般的人兒竟還比不過花齊樓那些殘花敗柳嗎。想小姐在江家,老爺夫人可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口裏怕化了。來到這尤家,他竟然這樣對待小姐。依杏兒看啊,小姐可要好好鬧鬧,否則他還以為咱們好欺負!”我明著是勸小姐,為她考量,實則是在挑撥離間。

剛開始小姐還忍著,但在我的不斷煽動下,沒幾天就忍不住了。小姐也不愧是武林世家的女兒,平時溫溫柔柔的,一旦發作起來,整個尤家都鬧了個天翻地覆。尤景嶼被尤老爺訓了一頓,被迫向小姐賠了不是。但我卻看到了他眼中的不甘和厭惡。嗬嗬,一對夫妻若是兩看相厭,即使我不幹涉,隻怕也是過不到一起的了。

尤景嶼被老爺訓了心中煩躁,在涼亭裏喝悶酒。我看準機會遣走了其他下人,端了酒菜走了過去。尤景嶼喝了點酒,卻沒有迷糊,隻是有些微醉。而我要的就是這種似醒非醒的狀態。我良言溫語地勸解著尤景嶼,有意無意地貶低小姐,再不時地恭維他幾句。一席話下來,尤景嶼大為受用,拉著我一起喝酒,我強忍著嘔吐的感覺,陪他灌下了一大壺即墨老酒。

那天之後,尤景嶼經常邀我在涼亭裏喝酒,遇到了什麼不快的事,也借著酒意,大吐苦水。對於男人來說,妻子的美貌是用來炫耀的,賢惠是用來持家的,家世是用來門當戶對的。當這幾樣都齊全,而且與妻子不合時,一朵解語花是必不可少的。他苦惱時,我可以做耳朵,傾聽他所有的不快;他煩悶時,我可以做開心果,逗他開懷大笑;他悲傷時,我默不作聲,陪他一起承受憂傷,用我的眼睛流他不能流的淚。他笑著說我是杏花解語,看著他的眼睛,我知道,機會要來了。

後來小姐懷了身孕,使性子要回娘家待產,臨走時還囑咐我好好看著尤景嶼,別讓他再出去尋花問柳。又是一夜長醉,我借著扶他到房裏休息的機會,留在了他的房裏。那夜雖然沒有發生什麼,但我的名節算是毀了。小姐知道後,哭了一整天。

“杏兒,你也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我也知道你的性子,必定是那死鬼強迫的。隻是事已發生,哭也是沒有用的”小姐自己哭完還跑來安慰我,可憐我隻能用沾了蒜汁的手帕一直抹著眼淚。“你也算是我江家的人,不能就這樣讓尤家給欺負了去。你我向來親如姐妹,不如。。。你就嫁了景嶼吧。你也知道他那人,多一個你,也許也可以收收他的心。。。”小姐一邊咬著嘴唇一邊說。

親如姐妹?笑話,你是主,我是仆,即使再親,你我也不可能成為姐妹。若不是我費盡心機,哪能和你稱姐妹。我心下冷笑,臉上還一副委屈的樣子哭哭啼啼。

後來尤景嶼親自跑過來問我願不願意嫁給他。

“如若有杏,必當不負!”他斬釘截鐵地說,一邊向我伸出了右手。

看著他的眼睛,我楞住了,心,不住地狂跳。他真的喜歡上我了嗎?本來還想再矜持一陣子,但鬼使神差的,我把自己的右手放在了他的手心裏。他對著我笑了,而我也抑製不住地笑了。

成婚後,尤景嶼確實收斂了不少,花齊樓也不常去了。正當小姐以為他浪子回頭時,尤家來了三夫人。

那時我和小姐都懷了身孕,雖然小姐已經為尤家生了一位小少爺,尤家上上下下還是緊張地不得了。剛開始尤景嶼前前後後圍著我和小姐轉,隻是後來,他去了京城,說是要處理武林事件。回來的時候,帶來了尤家未來的三夫人,吳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