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安誠一臉的波瀾不驚,漫不經心的給自己倒了杯酒,若無其事地端起酒杯,輕抿一口。
“現在,可否給我們講講這山寨的規矩了?”清風的聲音平靜如水,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威壓。
紅姑也不愧是一寨之主,在這樣的威壓中她依然能麵不改色的穩坐在椅子上,“喲,這麼心急想了解我山寨的規矩,小哥這是看上奴家了?”語氣中盡顯妖嬈。
“胡言亂語!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們就此告辭了!”清風也不等紅姑回答,直接拉上我準備往屋子外走去。
“怎麼?你們就不想知道這死亡穀中的秘密嗎?”
此話一出,清風就停下腳步看了看我,我知道他是沒什麼興趣的,而是礙於我有興趣所以停下來征求我的意思。
我點點頭,清風會意,帶著我又回到了屋中坐下。
“這死亡穀一旦進入基本就沒有出來的可能,你們倒是破了這個禁製,當真是讓人刮目相看。”紅姑說著便起身從靠牆的博庫架上拿下一個木盒放在我的麵前,“打開看看。”
我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這才撥開盒子上的鎖扣拉起木蓋,隻見盒子中裝的是一小截藤蔓,仔細看,居然還在輕微的扭動。
“這就是你們遇到的那種藤曼,主要是幫養殖它的人吸食生靈的血液和靈力過渡給飼養之人。”
“什麼人會飼養這種東西?”這倒是和我猜測相差不大,隻是沒想到是這麼個作用。
“你們在死亡穀中沒有遇見什麼人嗎?”紅姑問道。
“有,是個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嗬,她倒是挺會玩。”
我敏銳察覺到紅姑口裏的“她”另有其人,趕緊追問道,“她是誰?”
“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我合上木盒,等著紅姑繼續說下去。
“我父親一生風流,娶了七房婆娘,個個都是一見鍾情,真是可笑啊,別人的一見鍾情是一生,他的是一年。理由也簡單,他就是想要一個可以繼承血脈的兒子。可惜啊,直到死,他都沒能如願。”紅姑又從博古架上拿出一個畫軸,手一鬆,畫軸就打開了。上麵畫著的是一個身著粉色衣裙的女子,頭上戴滿了珠釵,長長的耳墜剛好垂到肩膀,風華正茂。
“這就是我那胞妹。她母親萬毒宗的嫡女,飼養毒藤對她來說就是小事。”
我看著畫中的女子,總覺得眼熟,腦子裏迅速搜索著這一路遇見的人,“這人......好像是胭脂鋪的老板娘!可她不是死了嗎?怎麼又會和毒藤扯上關係?”
真是奇怪。
“死?哈哈——”紅姑大笑了兩聲,“她確實容易死,也擅長複活。”
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紅姑的意思,但是趙安誠插了一句,“你是說,她擅長假死?”
“聰明,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紅姑倒了杯酒遞給趙安誠,“真不考慮考慮我?”
趙安誠沒有接花,倒是暮寧上前接下紅姑遞到他跟前的酒杯,“紅姑真會開玩笑,我們將軍和夫人恩愛有加,琴瑟和鳴,自然不會考慮旁的女子,您風姿綽約,容顏傾城,愛慕您的人隻怕都排到了皇城。”
“嗯~真會說話,我喜歡~”紅姑說完看了我一眼,“沒想到將軍竟然喜歡這種清湯寡水的女子。真是乏味。”
我去,這真是誇自己還不忘踩別人一腳,我正準備懟回去,就見趙安誠給我了個眼色,搖了搖頭。
行,忍著。
“紅姑,你還是給我們說說你妹妹的事吧。”趙安誠道。
“我這妹妹啊,完美繼承了我父親的癡情,對誰都是一見鍾情。你們說到胭脂鋪,我倒是想起來她好像是對一個小貨郎上了心,並心甘情願的隨那男人去開了家鋪子。也不是我瞧不上他們,兩人都不是安心過日子的人,能經營什麼正當營生?這不,前些日子差人給我送了幾盒口脂,我一看便知道這東西有問題,裏麵可參了點東西。”
“參了什麼?”趙安誠問道。他沒有去過胭脂鋪自然不知道。我輕聲回應,“人血。”
紅姑看了我一眼,“你鼻子挺靈。”
“我明明將他們自己的毒混進口脂塗在了她的唇上,怎麼會沒死。”我疑惑道。
“毒?她玩毒的時候還沒你呢!”紅姑輕蔑一聲,“那不過是她的金蟬脫殼之計罷了。”
聽到紅姑這番話,我心中不禁湧起一絲不悅。老娘已經活了一百多歲,經曆過無數風雨,竟然還會被一個凡人如此輕視?
我語氣不善的問道,“那這與死亡穀中的中年男人有什麼關係?”
“我不是說了?她見一個愛一個,要是我沒猜錯的話,那中年男人原本應該是個年輕小夥子,隻是被我這胞妹的毒藤吸食了太多精血變老了而已。”
我突然就意識到了什麼,這紅姑這麼肯定她胞妹還活著,定然是因為這些毒藤還在。
“這些毒藤隻有你胞妹能飼養嗎?”
“那是自然。”
“那就是說誘拐孩童祭祀那幫人其實是將孩童獻祭給你胞妹了?”這樣一看,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能說通了。
“她與那些毒藤早就是一體了,毒藤越強盛她就越厲害,而要將這些毒藤飼養好,最好的養料就是人,越年輕越好。你說有人專門祭祀孩童給她?莫非,她許諾給這些人什麼好處?“最後這句話紅姑的聲音很低,更像是自言自語。
“好處?”清風嗤笑一聲,“那妖婦這麼喜食人血,許是以長生不老之類的謊話騙了那些愚人吧。”
趙安誠皺眉道:“若真是如此,那此事便棘手了。”
我看向他,問道:“何出此言?”
趙安誠沉聲道:“此藤以人為食,隻怕早就妖物化了,這毒藤既與紅姑胞妹已然融為一體,若要徹底讓這毒藤消失,恐怕得連她胞妹一起殺了才行。”說完趙安誠又看著紅姑道,“隻有你知道你胞妹的弱點。”
紅姑聞言嬌嗔一聲,“將軍,你可真壞,想讓奴家出賣自己的親妹妹?奴家很為難呀!”
我聽得雞皮疙瘩落了一地,“能不能正常點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