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雞鳴犬吠,太陽已經稍稍展露頭角,霞光豔豔,浮雲舒展。蔡雍在前麵走著,蔡兩挑著擔子跟在後頭。擔子裏是一些書籍和生活用品。
這天是旬休結束歸學的日子,路上能碰上很多匆匆自家裏趕來的學子。一些認識的也會跟蔡雍打聲招呼,但多半是沒有客套的。可以看出“蔡雍”人緣不好,也沒有辜負了頭頂書呆子之名。
“蔡兄!”聽到好像是叫自己,蔡雍轉身向後看,一個青色儒衫的青年學子幾步走來,看著十八九歲的樣子。看到蔡雍疑惑的顏色,蔡兩提醒道,那是李厚,和少爺最是要好了。”
“原來是李兄,好久不見了。”蔡雍拱手客套道。許多人和事情在這幾個月裏他都已經向蔡兩了解了,雖然很多都還暫且對應不上,但不至於像無頭蒼蠅一樣。
“聽說蔡兄前些日子病了?本來是想去看你的,但是前幾個月旬休都被家裏召喚回去了,真是過意不去。蔡兄的病好了吧?”那叫李厚的青年詢問道,眼裏透著真誠。
看來“蔡雍”的為人還不是失敗到頂。蔡雍心裏稍暖,道:“前些月從台階上跌倒磕到了腦袋,身體倒是沒有大礙,隻是不知怎麼忘記了過往的很多事情。倒是叫李兄憂心了。”
“嗯?忘了很多事情?你不會連我都忘了吧?”
“李公子,少爺他的確是忘了以前的事情,剛醒來那會兒連我都不認識了,大夫說那是得了失憶症。”
聽到蔡兩的話,李厚顯然很吃驚。“那課業呢?不會連課業都忘了吧?”
“是啊,忘記了好多,我正為此事煩惱呢?”對於古代這些詩經春秋之類的蔡雍作為一個陶瓷工藝師是有涉獵的,可以說也有深入研究,但比較起現在這些天天誦讀,生活在之乎者也的環境下的人們來說,彼時的深入研究也不過像小孩過家家一樣。更何況這時的經意和現代的出入很大。
這幾個月來,有空便研讀四書五經,蔡雍更覺得前世所謂的研究是在不值一提。
“那可如何是好,明年可是要會考了啊,明年不行又得等四年呢。”
“李兄莫急,也許過些時日就想起來了。近日我也在用功研讀,希望可以趕上,隻是平常李兄要多多教導才好。”幾人走走說說便進了縣學。
縣學內環境優美,各種樹木相印成趣,梅竹鬆自不必多說是文人的最愛,還有桃樹杏樹等等,顯得著寬大的院落生機勃勃。樹下多有學子或誦讀,或三三兩兩在交談。間或還有蔡呆子來了之類的聲音飄到耳朵裏,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顯然不怕正主聽到。
“這些嚼舌婦,真是枉讀聖賢之書,與他們同窗是我之恥。”李厚忿忿不平道。
蔡雍對此倒是坦然,不是他的胸襟豁達,而是確實是事不關“己”。所以也不在意,看著那些對自己指點的學子感覺有些好笑。見李厚為自己鳴不平,便有些過意不去,反而安慰他:李兄不必介懷,就當二三犬吠爾。”
“哈哈,蔡兄說的是,就當犬吠爾。蔡兄豁達,我不及也。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