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聳起的屋簷之上,晚檸倚著屋頂的磚瓦獨自沉默靜坐,抬眼瞧著虛無縹緲的遠方。今天她終於知曉樂顏公主的遭遇,心中不免同情傷感,也愈發思緒萬千糾結於這一切是否與自己被命運選中來到這個世界有關。

什麼時候才能回家?

靜思之際,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晚檸不曾回頭卻已然知曉來人的身份,她掩藏起敏感的情緒,柔聲說道:“天冷霧重,你若是傷了風,勵鬆又要怪我沒照顧好。”

話音剛落,一條厚實的披風已經搭在她的肩上,毛茸茸的領子即使在飄雪的寒冬臘月也足夠了,剛蓋上身上就暖洋洋地發熱。

子珩並肩與她坐下,小聲道:“知道風冷還如此單薄地坐在屋頂之上,你若是傷了風,我可要怪罪自己沒照顧好你,顏顏。”

這條披風實在太過沉重,抵擋住冷風的同時身體的熱氣無法消散,晚檸隻好悄悄用手拉開一道口子,讓風灌進去這才舒服不少。

她的態度也軟和起來,說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我最是了解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愛上屋頂。”,子珩歪頭檢查,說道:“還有美酒作伴,奇怪顏顏今日竟然沒有飲酒?”

晚檸擺擺手:“戒了,喝酒誤事,以後不喝了。”

“當真?”

“你懷疑我?”,晚檸捏住他的手指,反過來將他一軍。

“當然不是,我相信的……”

“都是借口,你就是不相信我。”,晚檸假意捂住耳朵,不去聽他的解釋,與他玩作一團,見他神色緊張似乎已經當真,這才放他一馬道:“好了,不逗你了,你愈發會當真,不似從前。”

“在你麵前,我向來誠惶誠恐。”,子珩握著她的掌心,說這句話時神色自然,完全沒有誠惶誠恐的樣子,更像是一句興起的玩笑話。

“我看你這副泰然處之的神情,哪裏是這樣?算了算了,我也不能把子珩公子的心剖開來,看看我到底怎麼樣。”,晚檸故作傲嬌,逗著他。幾個回合下來他已經掌握晚檸的套路,對待她的玩笑也能做到麵不改色,晚檸覺得沒了意思便也說回了正事,問道:“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子珩?”

“我!”,他目視前方,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引得晚檸白眼上翻心裏懷疑怎麼從前沒發現他的賴皮屬性。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油嘴滑舌,以前我怎麼沒發現呢?不做皇帝,連包袱都一起丟掉啦。”

“沒用的東西,丟了就丟了。”,他言語中透著幾分驕傲,等待著誇獎。

晚檸了然他的心思,卻又故意不去誇他,瞧著子珩的反應偷笑,這又趕著他低頭時豎起大拇指,說道:“及時放棄,及時止損,無事一身輕!我看你有大智慧哦,公子這輩子一定發大財。”

子珩輕快地攬上她的肩膀,痛快的表示:“借你吉言,終於從皇帝變成富翁,以後你就跟著我發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