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可想清楚了？”她停在陣法核心的血池邊，指尖挑起楚宴下頜。池中浮沉著曆代玩家的頭骨，此刻卻都詭異地咧開嘴發出賀喜的咯咯聲。
“當然。”
就在此刻，一道驚雷劈開喜堂。這道驚雷仿佛是從九天之上直直墜落而下，帶著無盡的威壓和震懾之力。
與此同時，天空之中驟然響起一道威嚴而冰冷的聲音，那聲音猶如洪鍾大呂一般響徹雲霄：“違背天地規則者，當受誅殺之刑！”
然而，麵對這天道的警告，虞驚嬌卻毫無畏懼之色。
她仰頭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悲憤與嘲諷：“難道在這個世界裏，你就隻在乎那所謂的男主女主嗎？”她的目光直視著天空，眼中閃爍著怒火。
“不錯，他們乃是氣運之子，身負天命，自然重要無比！”那天道的聲音再次傳來，語氣堅定而不容置疑。
楚宴漫不經心解開襯衫紐扣，心口那道貫穿傷疤在月光下泛著妖異的紅。
他抓過虞驚嬌的手按在疤痕上，睫毛在蒼白的臉上投下鴉羽陰影：“嬌嬌別怕，你的傀儡線早已融入我的心髒。”
掌下肌膚突然傳來劇烈搏動，竟真有七根猩紅絲線從他心髒破皮而出，纏綿地繞上她腕間鎏金鐲。
虞驚嬌瞳孔倏地縮成針尖，發間白骨簪爆出裂響——這是她前世臨消散前，用最後的神識在他心脈種下的同命契。而今那些絲線正瘋狂汲取楚宴的血氣，在她鐲上凝成並蒂彼岸花的紋樣。
楚宴低笑著從隨身空間中取出檀木匣，那個與虞驚嬌容貌別無二致的木偶娃娃正戴著微型白骨冠冕。
他將木偶生生按進心口傷疤：“嬌嬌當年抽骨為線縛我魂魄，如今我以心血養你化身——”
黏膩的血肉蠕動聲中，木偶竟化作流光滲入心髒，他蒼白的皮膚頓時浮現出傀儡關節般的淡金紋路。
“你怎敢！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天道似乎震怒，又把周圍的房子劈了個遍。
“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共享痛覺，同生共死，同溺欲海，永世癲狂。”
他染血的手掌撫上她後頸，那裏正浮現出與他心口相同的契約紋。
血月恰在此刻升至中天，池中頭顱們突然齊聲高誦喜詞。
楚宴咬破舌尖將血塗滿虞驚嬌的眉間花鈿：“既然你不在乎芸芸眾生，那麼就都殺了吧——天地為證，萬鬼為儐。”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減少你的氣運！”天道不可置信地看著神誓形成。
“那又如何，這本身就是強加於我的。” 楚宴冰冷地看著天空。都說氣運之子受到上天眷顧，卻沒人問過他是否願意。
一生不過是個傀儡而已。
她染著丹蔻的指尖戳進楚宴心口契約紋：“禮成之後，哥哥可就是我的傀儡了。”
嵌在血肉中的木偶碎片應聲嗡鳴，引得楚宴渾身戰栗卻笑得饜足：“求之不得。”
楚宴撕咬著自己指尖在婚書上書寫：
【以空間規則為聘，萬鬼悲鳴為樂……為聘——】
廣播響起：“恭喜觸發隱藏結局——BOSS的永恒婚宴。通關條件變更為：為新婚夫婦獻上祝福。”
“這……為何竟然能夠更改規則？”人群之中傳來一聲驚呼，聲音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和惶恐不安。
“楚宴這家夥到底在搞什麼鬼名堂啊？他怎麼能這樣亂來呢！”又有人氣憤地叫嚷道。
“可現在關鍵問題是，我們要怎樣才能向其獻上祝福啊？完全摸不著頭腦嘛！”另一個焦急的聲音響起，瞬間讓原本就喧鬧不已的場麵變得愈發混亂起來。
此時，楚宴站在原地，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前世那些人集體舉報嬌嬌時的場景。
那一張張猙獰扭曲的麵孔、一聲聲惡毒刻薄的咒罵，仿佛就在眼前重現一般，令他心中不由得燃起一股無名怒火。
他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不讓它們表露在外。隻見他周身散發出一種冰冷至極的氣息，那雙眼眸更是如同無底深淵一般，無法猜透他此刻內心的喜怒哀樂。
“既然想不出來，那就成為我的聘禮吧。”
突然漫天紅綢化作奪命符咒，將玩家都拖入陣法核心，融入一池血水之中。
“一拜天地——”八百懸屍齊聲賀唱。
“二拜規則——” 楚宴揮劍斬碎規則。
“夫妻對拜——”
拜完天地後，楚宴把沾血的婚書塞進慕梓屍體手中。
“恭喜，你現在是共犯了。”
無數血色傀儡線刺穿虛空，正哀嚎著逃竄的玩家被纏成繭蛹扔入血池，無一人生還。
“你們不能這樣做！”天道的聲音似乎越來越微弱。
當最後一道血痕落下，整個副本開始坍縮。
血色蒼穹下，兩道身影徹底融入崩壞的規則洪流。而他們身後，萬千副本世界同時亮起猩紅囍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