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崖之上,被血跡染紅了的殘缺虞字旗在夕陽下隨風飄揚,旗下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三萬虞家軍皆以最慘烈的方式喪命於此。
斷崖邊緣,身中數箭的虞熙將斷了手臂的右肩卡在身旁的亂石堆中,用僅剩的左手死死抓住已經跳下斷崖的棠垚。
崖下懸掛著的棠垚一心求死,但他身中劇毒,根本沒有力氣掰開虞熙鉗製住自己手腕的手。
“虞熙!放手吧!是我多次通風報信毀了你虞家長勝之軍的美名,今天的一切也全是我和耶律炎設的局!連你妹妹的兒子也是我的!我入贅到虞家隻是為了報複!報複你叔叔辜負了我的姨母!”
虞熙沉默著沒有回應,她隻是咬緊牙關死死拽著棠垚的手腕,她不信一個人會毫無破綻的偽裝十年一切以自己為準!
棠垚還想說的更詳細一些,讓虞熙徹底死心,崖上卻突然傳來了一個陰陽怪氣嬌滴滴的聲音:
“嘖嘖,這是誰啊!敗軍之將喪家之犬!虞熙!虞家軍已經徹底沒了!我看你還有什麼底氣以權壓人!肆意結束別人的生命!現在換成你要被我宰割了!哈哈…”
虞熏一身黑衣,宛若鬼魅般從遠處走來,對著虞熙笑得猖狂得意。
她走近虞熙後從腰間拔出她亡夫留下的匕首,對著虞熙拉著棠垚的左臂狠狠刺了下去。
虞熙吃痛,但還是強忍著痛依然沒有鬆開握住棠垚的手。
血順著胳膊流向指尖,滴在棠垚臉上,一種說不出來的負罪感讓棠垚苦笑著哭了,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複仇並未給他帶來絲毫快樂,反而讓他更加內疚難受想以死來解脫。
“虞熙!放手吧!沒有我你還有活下去的機會,你若連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惡毒妹妹都打不過,你故去的爺爺、母親、整個虞家亡魂都會笑話你是個不稱職的家主!”
棠垚說著從頭上取下發簪,對著虞熙的手背紮了下去。
一下,兩下,虞熙還在硬撐,棠垚又流著淚狠心紮了十幾下。
“虞熙!放手吧!你以為我這十年來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耶律炎才是你的第一個男人,你們這些年來藕斷絲連,連你早夭的兒子都不是我的!虞家已經沒了!你現在抓著我不放又是在裝樣子給誰看?”
更多的血流到棠垚臉上,虞熙依然沒有撒手,但棠垚還是掉了下去,因為虞熏為她的亡夫報仇了,她親手砍下了虞熙殺死她夫君的那條手臂。
“姐姐,你疼嗎?那個狗男人把你傷這麼慘,你怎麼還能麵無表情的趴在地上發呆呢?”
疼痛讓虞熙雙唇顫抖,但哪怕是斷臂她也沒有將任何情緒表現在臉上,這讓虞熏非常不解氣,她握住虞熙背上的箭,一邊陰陽怪氣,一邊將箭狠狠的往虞熙皮肉裏按。
強烈的劇痛過後虞熙已經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了,她清楚這是自己要大限將至了,可她不服氣,自己像個男子一樣扛起整個虞家,怕虞家孤兒寡母們受到傷害,自己永遠衝在最前麵,做什麼事情都是做了不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