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點。
將近四十的溫度可以阻止任何一個想要出門的人,路上行人屈指可數,於是蹲在路邊,戴著一頂像瓜皮的小帽子、穿著舊舊的不合身的灰布衫、看著就像鄉下小土狗進城的閻小小,看著就格外顯眼了。
而且她年紀看著不大,撐死十五六歲的樣子,略顯蒼白的臉上鑲嵌著兩顆水靈靈宛如黑珍珠一樣的大眼睛,要多招人疼就有多招人疼。
已經有不止一輛車停下來詢問閻小小怎麼不回家,是不是離家出走。
每當這個時候,閻小小就會鄭重對路過的好心人表示:“我的緣還沒到,緣分到了自然會有人帶我回去的。”
路過的人:……
怕不是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吧!
但也有糾纏不休的,那人明顯是起了歪心思,眼珠滴裏咕嚕轉:“小妹妹,天氣這麼熱,你在外麵等著說不定會中暑的,不如到我的店裏來等,我的店就在前麵不遠處,裏麵有空調,還有不少水果和零食,還能玩遊戲呢。”
閻小小抬起頭去看他,眸光似乎是落在了他的身上,又似乎不是,半晌,竟抬起手來,像是對著他的背後打了個招呼。
明明是炎炎夏日,男人卻本能的打了個哆嗦,一摸胳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會真是個神經病吧?
後來又想想,神經病不是更好嗎?要是騙了個正常的女孩子,事後還得想辦法安撫、哄騙、恐嚇,防止報警。
傻子或者神經病就不用擔心這個了,而且她無親無故的模樣,也沒人給她出頭吧。
色心一起,就很難消,他喉結上上下下的動,恨不得立刻把人帶回去,一逞獸欲,男人左右看看,附近正好沒人,他正想著不如強行把人拉上車,就聽到閻小小慢吞吞的道:“ 東西傾側無勢,保壽官從中斜斷,竟然還活著麼?”
她低著頭,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一個黑皮小本本,勾勾畫畫,碎碎念著什麼,男人聽不懂,又色欲熏心,伸手就想去拉閻小小,待把人拖上了車,還由得她跑路嗎?
於是剛伸出手的男人,將將一把抓住了閻小小纖細的手腕,旁邊就急駛了一輛車來,那車開得快,刹的也快,煙塵一下子被掀了起來,嗆的人鼻涕眼淚都要出來了。
男人咳嗽兩聲,然後就被擠開了,兩男一女從車上跳了下來,圍在閻小小身邊,一個個激動的像見了失散多年的親媽。
“姝姝!你怎麼在這兒啊!媽都快急死了!”
“姝姝,你的身體不好,怎麼還離家出走呢?大家都在擔心你啊!”
“快跟我回家,我已經讓醫生在家裏等著了,得好好的檢查一遍才行!”
男人被擠出來以後,倒也想過生氣,但在看清了圍著閻小小的是什麼人之後,憤怒就瞬間蒸發,隻剩下恐懼了。
是蔣家!那個蔣家!蓉城首富!
他瞬間一身的冷汗,衣服都濕透了,那可是他得罪不起的人家!怎麼完全沒有聽說過蔣家還有個精神不太正常的女兒?
他今天如果真的糟蹋了蔣家的女兒,別說家業了,恐怕命都要無了吧!
越想越心虛,男人便想偷偷溜走,趕緊跑得遠遠的,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省得等蔣家人緩過神來,瞧見他了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