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元夕村坐落在山卡卡的腳下,那裏溫差很大,白日裏曬得人口幹舌燥,晚上就縮在被子裏瑟瑟發抖。
李雲身上蓋著薄薄的被子,這是大房唯一能避寒的棉被了,但原主還是因為高燒不止死在初冬的夜晚裏。
李雲揉了揉冰涼的耳朵,嘴不停的哈氣給手取暖,這是她來這的第二天。
她是現代人,穿越到這裏來,上輩子死的很草率,是吃蘑菇中毒毒死的。
她依稀記得吃完蘑菇之後看到的場景,一群拇指大的小人在前麵帶路,一根紅線牽引著李雲她不得不跟著走。周邊的環境很迷幻,紫紫綠綠的扭曲空間,在前麵帶路蹦蹦跳跳的小人。
醒了,她就在這張床上了,床很硬,跟睡在棺材板上麵似的。
李雲瞪眼瞅著木梁,微微的歎氣,本來還以為是體內的毒還沒消散,而產生的幻覺,結果,昨天進來一個奇怪的婦人端著一碗苦了吧唧的藥進來,她才認清現實。
“雲兒,起來喝藥。”
李雲僵硬的轉頭,打量著眼前的婦人,婦人穿著古樸灰白的古裝衣裙,頭上挽著一根木簪,雙頰凹陷麵黃肌瘦的模樣,眼裏滿是濃濃的心疼。
李雲張了張嘴,嗓子幹癢難受,婦人忙坐到床邊給她喂藥,藥是苦的,黑黢黢的,溫熱的液體入喉時,嗓子才好受了些。
李雲眼咕嚕轉了一圈,皺著眉頭問“這是哪呀?”
那婦人喂藥的動作一滯,兩隻眉毛皺的很緊,不停的打量李雲的眼睛:“雲兒你不記得娘了?”
“娘?”李雲按著自己的太陽穴,頭有點痛,這都什麼跟什麼呀!
婦人急切的放下碗,雙手扶住李雲的腦袋,額頭貼上來感受溫度。李雲一驚,本能的脖子往後縮,額頭一觸,溫暖的觸感卻讓她不好意思掙脫了。
婦人嘴裏說道:“不燒了呀!不會是燒糊塗了吧!”
李雲看到婦人眼裏的擔憂,暖意上升到喉間,莫名哽咽。她上輩子是孤兒,一個人孤苦伶仃,也沒個人知寒問暖的,突然多了個娘她有些不知無措。
婦人放下碗跑了出去,李雲看了眼那碗冒著熱氣的藥,舔了舔唇,好像沒有那麼苦了。
婦人是去找人了,一時半會回不來,李雲努力的坐起身子看向旁邊的窗子。
床是緊靠著窗的,屋裏沒有其他東西,就一張床和一個靠牆靠著的木盆,應該是洗腳的盆。從窗子探頭出去,一片荒涼的景色映入眼底。
枯黃樹葉落了滿地,高高低低的土房子排列一行,一眼望過去,煙囪裏全都冒著青煙。空中彌漫著薄霧,寒風吹進李雲的眼睛,一行熱淚從眼角流下。
很眼熟又很陌生,她真的回不去了吧!
李雲看過一些穿越的小說,書裏描寫這些女主角怎麼開掛怎麼牛逼的,怎麼到了她就這麼寒磣呢?
李雲苦笑一聲,攏了攏被子躺好。鹹魚到哪都是鹹魚,還是認命躺平吧!
李雲的娘去大院找老太太去了,老太太坐在屋裏摘菜,看到大兒媳婦風風火火的跑過來嗬斥道:“慌什麼呢?急急火火的像什麼樣?”
李雲娘喘著氣心急如焚的指著東屋說道:“雲兒腦子燒壞了,不記得我了!”
“啊?燒傻了?”老太太皺眉,扔掉手中的菜。
“走,去村頭找李大夫去。”老太太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李雲娘趕忙扶住老太太的手,一起往門口走。
大夫來的時候,李雲已經睡著了,眉頭緊緊皺著,看上去很痛苦。
大夫捋了捋胡須說道:“小丫頭這是得癔症了。”
“癔症?”屋裏擠滿了人,眾人聽到大夫的診斷不可思議的齊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