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看來很關注魏國啊,不知您這次來魏國‘賀歲’帶來了什麼禮物?”慶科全然不在意顏宿已的嘲諷,笑笑詢問道。
“禮物?”顏宿已一愣,恍然大悟地側身讓出身後的慶季,“陛下不說,本宮還差點忘記。您看——這份大禮值不值得?”
席間嘩然,連宋泠樂和裴疑都沒懂他是何意思。
慶科嘴角揚笑,手肘靠在扶手上單手撐頭,挑眉道:“太子是打算把您的太傅送與吾?”
顏宿已答:“那吾還真是舍不得……隻不過聽說近來魏國謠傳當年殺死先帝的並非三皇子,而是作為太子的陛下您……也不知這謠言是誰傳出來的——”
“大膽!”席間一位支持慶科的大臣起立嗬斥,指著慶季道,“太子已知道是謠言為何又要問出來?此人不過我魏國罪人,陛下心善並未追究他的的罪責,您反而要聯合罪人來壞我魏國的名聲?豈有此理!”
顏宿已看著大臣吹胡子瞪眼的模樣,隻覺好笑,等了會兒沒見慶科有反應,便繼續道:“我從小便聽說魏國是法治大國,可也沒曾想過會在君主的問題上處理的如此兒戲,光聽一人的話就斷罪處罰……看來實在是本宮愚昧了。”
“你怎知道吾與眾大臣沒有調查清楚?”慶科來了興趣,抬了抬下巴問道。
顏宿已此刻不再說話,而是示意一直緘默的慶季自己回答。
宋泠樂看著那如鬆柏般的三殿下整理好衣衫起身,跪於大殿中央麵朝各位大臣娓娓敘述著那晚的情景,並拿出了一卷遺詔。
金黃色的錦緞一現,所有人嘩然,就連沒有任何表情的慶科也抓緊了龍椅上的扶手。
“拿給我看看!”太後文氏最先有反應,讓內官將遺詔拿到自己手裏,細細閱讀後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大膽慶季!你可知假傳遺詔是何等罪責?!來人把他給哀家抓起來!”
桂月慌了神,雖然不知到底是真是假,但她絕不能讓慶科抓了皇兄。
“我能證明皇兄所說都是真的!而且襄王也能證明!”她指向一直品酒的慶幽,試圖拉更多的人下水,這樣說不定可以幫皇兄一把。
可慶幽沒有任何言語和動作,仿佛剛才被提起的不是自己。
桂月咬牙提裙跪在慶季身旁,開口說起自己當初見到一個侍藥女官從先帝的寢宮出來並進了太後的宮殿,也說了那名侍藥女官就是皇後蘇荷的好友南宮瑜所假扮。
她說了最真實的一切,可在座的大臣沒有一個敢出聲,沒有一個敢去相信。
宋泠樂心道不好,這件事過去了那麼多年,現在拿出來說就不是真的要斷黑白,桂月這樣極力證明慶季的清白反而落入了圈套。
“……若真如公主所言,為何當初慶季他不說反而要逃跑?為何你不幫你皇兄,而是到現在才提起?”太後陰鷙地盯著她,一揮手將所謂遺詔扔在了地上。
“那是因為——”桂月想要解釋,可她卻不知道該如何說才能讓這些人相信,顫抖的聲音被突然進來的內官打斷。
他徑直走向太後,彙報了什麼。太後剛才還震怒的麵容瞬間平靜下來,甚至還有些欣喜。
她起身對慶科說:“後宮來報,貴妃已誕下皇子。哀家見陛下現下不得空,便代為去照看了。”
眾大臣頓時朝慶科賀喜,並恭送太後離去。等她走後,大殿上又陷入了寂靜,就連宮外百姓所放的煙花都能聽得真切。
桂月還想說什麼,手忽然被慶季抓住。他在告誡妹妹不要再說話了……
“禮部尚書你來看看這遺詔可是真的?”良久之後,慶科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