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雲清靠近夙塵耳邊道:“這一路上妖魔鬼怪猖行,本就危險重重,有霄月在手,也可以抵擋一些,我也放心。”
夙塵被他勸動,接過霄月的劍鞘,將它收了進去。
雲清見狀笑了。
“雲道友,夙公子,你們快來看,小僧發現了一件好東西。”不塵在一旁叫,回頭就見兩人靠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雲清離開夙塵,走了過來,問:“怎麼了?”
不塵看了一眼緊隨其後的夙塵,又看了一眼雲清,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
他伸出手在屍新娘身上摸索著。
雲清看著他這動作,問:“出家人這樣做不好吧。”
“放心小僧已經行過禮,想來女施主心善也不會怪罪。”不塵從屍新娘身上拽下一個東西,遞給兩人看。
“這是什麼?”雲清說。
“一個香囊?”夙塵回答他。
扭頭看向他,雲清問:“我能看不出來這是一個香囊?”
隻見在不塵的手中,靜靜地躺著一個巴掌大的香囊,那香囊中間繡著一朵綻放的荷花,一片片皆是粉藕尖尖角,在荷花的周圍,是一圈繡著金絲線的祥雲紋案。
“不是看這個,是這個。”不塵抬起另一隻手,將香囊翻了個麵,隻見在另一麵的香囊上隻繡了一個字“穆”。
“這有何奇怪的?”
雲清實在沒有聽明白,人間喜歡將姓氏與字繡於香囊之上的人,不在少數,這又能說明了什麼?
見他不解,不塵也就沒有打什麼啞謎,而是道:“托我來此處調查的人便是一家姓‘穆’的家主,而更巧的是,他托我調查的東西,不是別的,而正是一月之前,他因病而故的小女兒,雲道友這要難道不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太過巧合了嗎。”
經他這麼一說,雲清瞬間明了,他道:“看來我們要去一趟穆家了。”
“那這個怎麼辦……”聞言夙塵用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屍新娘:“要不殺了?”
“她已經死了。”雲清歎息,他其實挺為這姑娘感到遺憾的,本是如花似玉的年齡,卻變成了這個模樣。
他道:“如果人真是穆家小姐,帶回去,做一場法事,將身上的陰氣化解了便可,也算做善事了,不過我身上也沒有什麼可以收納屍體的東西……”
雲清有些為難的垂眸看著躺在地上的屍新娘,道:“要不先在這裏設個結界等我們調查清楚後,再讓穆府來這裏接人。”
聽他這麼說,不塵嘴角不由抽了抽,最後出聲道:“我這裏有鎖靈囊。”
鎖靈囊,顧名思義可以封鎖靈體的儲物囊,是修真界最常見的一隻儲物囊,一般用與存放屍體等一係列死物。
“小僧就當是助人為善了,等事情結束了,就免費幫女施主超渡。”
不塵一手裏拿著鎖靈囊,一手持於胸前,口中念念有詞。
“收——”
一字落,躺在地上的屍新娘憑空消失,不塵將鎖靈囊係上,掛在腰間,拍了拍:“好了,我們走吧。”
南山縣的夜晚,城中燈火通明,熱鬧不減白日,河道中,一盞盞,存載著人們思念與祝願的河燈,順著水流,飄向不知盡頭的前方,街道上,噴火,耍雜技的數不勝數。
城西北方,一座府邸中,此時正載歌載舞,酒肉彌漫。
到處都是掛著的紅綾綢緞,散發著喜氣洋洋的氣氛。
今天是穆家老夫人,六十大壽的日子,城中不少有錢有勢的人都來了,就連縣太爺都親自大駕光臨,可見穆家在南山縣的地位。
仆人丫鬟們,來來往往的端菜上酒,在一旁伺候著。
院子中央的舞台上,身穿西域舞裙的舞女,舞動著妙曼的身姿,看得人眼花繚亂,所謂是歌舞升平,酒肉勾魂。
“女兒屍骨未寒,家裏卻在辦宴。”
三人趴在屋頂上,看著下方的畫麵,都覺得刺眼極了。
雖然還沒有確定屍新娘的身份,但三人心中都清楚,屍新娘就是穆家小姐。
看著下方的場景,雲清餘光撇到身旁夙塵,見對方繃著一張臉,於是伸出手,主動握住對方的手,輕聲道:“夙塵,世間一切事情皆有因果定數,是非對錯皆有因果承擔。”
夙塵頂著他的眼睛,點頭:“我知道。”
雲清笑笑。
“雲道友,看的倒是通透。”不塵在一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