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倉皇急促,各種鈴鐺聲擊打耳膜。不知是霧是煙,不知是喜是悲。沒有啼叫的雞聲,鳥聲,狗子瘋狂吠,聽得見它的凶狠,聽得著它的怒火。它急促的追趕,極速的刹住,風聲如雷,一陣一陣。許是天即將明亮,也許是暴風雨的前兆。風依舊不住,狗依舊狂吠,鈴鐺聲依舊混雜卻依然清晰入耳,風沙也打在房頂,入耳依舊清楚。 一瞬間,聽得嬰兒的啼哭。一切似乎是沒有了聲音,隻有清脆的嬰兒啼哭聲。霎時,風沙聲漸住,狗吠漸止。
“吱~~”,門開了。叮叮當當~,鍋碗瓢盆的聲音,嬰兒的啼哭,撞破黑暗,打住風聲。“起床了,做飯了!躺著幹嘛?”尖銳刺耳不耐煩的叫喊聲,“嚶嚶嚶~~”好不容易片刻寧靜,這一聲喊叫再一次打破安寧。“知道了,來了來了,唉,唉,”。火塘裏火光照亮著牆壁,蜘蛛從牆角爬向屋頂,途中有些許的泥沙落在地麵。火塘邊是年齡不大不小的婆婆,另一邊是剛剛被叫起床的帶著倦意的兒媳,老婆婆拿著火鉗在漫不經心地搭柴火,不忘瞟一眼對麵的兒媳,“這人拉著臉,怕是剛剛我叫她起床,不高興了?但是吧,哼!誰家媳婦兒不早起?我家的還得我去叫,不像話,真不像話。還不高興?管它呢,我就是要叫你早起,你能把我怎麼樣,這個家,總之還是我說了算!”
房頂上煙霧繚繞,屋子內依舊靜得隻聽得見劈劈啪啪的火的聲音。老婆婆依舊時不時地夾著柴火,還不忘催促媳婦兒去做飯。打開堂屋內櫃台上的口袋,是昨晚熬夜用石磨碾出來的玉米麵。用瓢舀出來,放進篩子裏左右來回抖動,細細的玉米麵就有了。拖著疲憊的身體,邁開步子,穿梭在廚房、堂屋。洗幹淨盆子,將細細的玉米麵倒進盆子,篩子裏的,塊狀大的玉米倒進桶,篩子掛在柱頭的釘子上,去院裏挑來了兩桶水,放在廚房,一隻手舀水,一隻手和麵,幹淨利索,大概百分之八十的濕度,混合均勻。然後,點燃灶台的火,貓咪從灶孔裏竄出來,極速走向了火塘邊。
鍋裏的水快開了,甑子放進鍋裏,把和好的麵倒進甑子鋪平,蓋好蓋子。“媽媽,媽媽,”兒子光著身子從臥室走出來,她趕緊擦擦手,孩子擁入懷中,快步走進臥室,給他穿衣穿鞋。然後,抱著他跑進堂屋,在火塘邊溫暖他的冰涼的小手。貓咪斜靠在老婆婆腳上,抬起頭眯著眼打量著屋裏的一切,然後又緩緩放下頭依靠在婆婆腳上,閉眼,打呼,安心地睡去了。屋外樹上有烏鴉在啼叫,有喜鵲在另一邊啼叫。男孩掙脫母親的懷抱,奔向熟睡的貓咪,迅速抱起撫摸,可惜他才會走路,搖搖晃晃地抱著貓又想摸摸貓咪的頭,搖晃晃地抱著貓又想摸摸貓咪的毛發,於是,貓咪頭貼著他的胸膛,腳接近地麵,懸掛在他身上。“咪,咪,你,搞怪噢(好乖哦)”,口齒不那麼清晰地呼喚著貓咪。貓咪無奈但又無可奈何地掛在他的身上。老婆婆又忍不了了,說“放下來,放下來,貓兒要被你勒死了哎,天哪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