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鶴被沈喬拉著走出來。
陳家俊快步到他們跟前,看到傅鶴的狀態,寬慰笑道:“喬他是來拖延時間,京關在陸應和手裏,被我救下來了,你去看看吧。”
傅鶴猛地回神,滿是茫然的眸子對上他。
跌跌撞撞到一車門前。
賀京關雙目緊閉,身上沒一處好地方,感知到什麼,眼皮輕微的抖動,似乎很難受。
傅鶴胸口酸脹的厲害,他想下手又不知道落在哪裏,手掌浮在半空。
“你摸摸我。”
賀京關閉著眼,聲音很小,字節在唇邊小幅度,但他奇異地聽得一清二楚。
於是他把手放在了賀京關的手掌心裏。
倏地,碰到一處堅硬的東西,他輕輕掰開,眼眶驀然紅了。
裏麵赫然躺著一顆銀色的鑽戒,那是他一直不曾在意的,卻被賀京關小心翼翼守護的,一枚小小的鑽戒,上麵固執地被人刻了他的名字。
“鶴鶴。”賀京關道:“別哭,親親我,好嗎?”
他不要命,隻要你。
這句話如雷貫耳,砸在傅鶴四肢百骸中,於是他沒扭捏,在賀京關額前,落下了一吻。
賀京關瞳孔一縮,隨即笑開,“你怎麼…還是這麼心軟啊,這麼可愛,讓我,怎麼能放得下你。”
他身體已經到極限了,眼皮直打架,“謝謝你…肯原諒我。”
……
賀京關躺在醫院裏的這些日子,傅鶴寸步不離地照顧他,如果不是怕浪費資源,恐怕能在支起個床,睡賀京關旁邊了。
他不是沒有提議讓傅鶴進他被窩,隻是傅鶴臉皮薄,每次他一提,傅鶴準冷臉,兩次提下去,他也就不敢說話了,怕傅鶴不理他。
顧博聞和秦黎得知他住院,特意選了一天來北城看望,傅鶴去門口接他們。
秦黎雖然板著臉,但看病人該拿的東西一樣沒少。
說實話,他們對於傅鶴來說是父母的角色,對於賀京關之前的混賬表現,來接他們之前,傅鶴是做好被罵的準備的。
隻是看到秦黎板著臉,而身為嚴父角色的老師卻沒什麼反應倒是讓他意外的。
直到傳時澤來告訴他,老師早就知道全部,他才曉得老師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對你好不好?這次不是被迫的吧?”秦黎頗為哀怨地問道。
“我發誓,真的是我自願,一會您去看看就知道了,嘿嘿。”
“你這小子,一聲不吭就把這麼重大的事給自己決定了,我做的那些好吃的,都喂到狗肚子裏去了?”
傅鶴笑著挽著她,“汪,汪,汪。”
秦黎被逗得失笑,“你啊,你啊。”
顧博聞看著二人,也搖頭笑著,看護賀京關的護士小姐突然神色匆忙,小跑到他們跟前。
傅鶴心髒忍不住吊起來,“怎麼了,是不是又疼了?”
護士小姐連點了三下頭,“是,但這次疼的格外厲害。”
秦黎也擔憂道:“哎喲,這可不行,護士小姐,他之前做了個移植手術,這會不會對他有什麼影響啊?”
護士小姐似乎懵了,眼神飄忽,“啊?”
傅鶴把他們交給護士小姐,自己小跑到病房。
賀京關瞬間坐下身,蹙起了眉。
傅鶴上手探查,“怎麼了?哪疼?要不要打止疼針,還是……”
賀京關低著頭不說話,傅鶴檢查到他胸口時,突然,他快速起身,在傅鶴嘴唇上印下一吻。
“……你”傅鶴紅著臉。
“你去了好久,想你。”賀京關臉不紅心不跳道:“而且,我做的事,不能讓你一個人麵對。”
原來賀京關是怕他的老師為難他。
他失笑。
於是秦黎和顧博聞進病房門時,看到一身著正裝,發型都梳的一絲不苟的男人一本正經的站在房門口,他們進來,立馬九十度大鞠躬,“顧老,秦伯母好。”
秦黎事先準備好的刁難話術瞬間忘了個幹淨。
賀京關讓他們坐在沙發上,親自給他們一人斟了杯茶,倒好之後,自覺站在一邊,錯道的很誠懇,
“以前是我不懂事,傷害鶴鶴,鶴鶴肯原諒,還要多歇歇您,這杯酒我敬您。”
他剛要喝,秦黎突然大聲:“你身體能喝酒嗎?”
賀京關怔愣,看向她,隨即笑著,“您別擔心。”